离开红帐,卫灵秀先去石二牛那里瞧了瞧,为他换了药。
石二牛倒也听闻了昨日霍临川受伤之事,偏偏几个来送饭的兵士却不了解状况,此时见卫灵秀到了,拉着她问了好一会儿。
知道他镇日里躺在床上,心里不耐,卫灵秀也不烦躁,只一边换药一边细细的给他说了说。那日听了这两兄弟对霍临川的敬慕,她自是知道石二牛那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霍临川的伤势。再过两日,凛城那边就要过来将受重伤的兵士们接到城里养伤,今日若不将详情告诉他,恐怕便是到了凛城,这少年也会心怀不安。
待出了石二牛的帐子,天色已然不早,辰时已然过半。
卫灵秀背着药箱,便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帐子。
帐子里没有旁人,食材却已然送到了。佐料装在小小的瓷瓶之中整齐的摆在案上,一枝瞧着有三十年的老参被切成了片摆在小碟子里,另外一个托盘上放着两只已经收拾妥当的野鸽和清洗干净的菌子。
她赶紧放了手中的药箱,先自帐内寻了两只还未用过的药锅,拎着去帐外仔细清洗了一番。然后将两只野鸽一锅一只的放好,添了清水。
帐内原本就有两个药炉子,续上炭火,她将两口药锅放了上去。待锅子烧开,先撇去了浮沫,这才将菌子与药材放入锅中。
待将葱姜之物同时放了进去,添了些清酒,盖了盖子,卫灵秀终是送了口气。她虽不善药膳,却总是个女孩儿,平日里确然跟着师父学医行医的,家里的功课却也没落下多少。这炖煮的事情,做的还算是得心应手。
她不晓得霍临川的口味,便做了自己最拿手的这一道野菌野鸽汤。这味汤本就是何失血体虚之人,再加上几味药材,对于霍临川来说,也算是对症。
开锅转成小火之后,便是熬炖的时候,卫灵秀便坐在药炉边一手捧着医书一手拿着团扇,一边看书一边看着火。
将到午时之际,便有兵士将午饭送来。
那两锅汤水此时已然炖煮了将近一个半时辰,自锅盖下溢出的香气此时满布整个帐子。便是那送饭的兵士都为此多停留了一会儿。
看来是香的很,卫灵秀心里愉悦的用了午膳,这才返回药炉前,垫着手开了锅盖瞧了瞧。见那汤水如茶色一般浓郁却又清澈,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便熄了火儿。
案上还有两个火头营送来的汤盅,卫灵秀将两锅汤盛到汤盅里,盖了盖儿,端了托盘便出了帐子。
霍临川依旧如昨夜般半倚在榻上,正在看着京城送来的文书。只是当郦珩第无数次自案边站起,开始在帐子内溜达时,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到底有何事?”
郦珩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夫,别说是坐在案边替他处理文书,便是案上那些兵书,他也从不过来翻一翻。今日竟破天荒一般在自个儿帐子里坐了大半天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霍临川自是不信他一夜之间换了性子。
“索性今日无事,这不是怕你憋闷么。”见霍临川发问,郦珩讪笑敷衍道。虽是这般,他却还是留在帐内,只是躲了霍临川的目光,垂着头又走回案后,提了朱笔却一脸苦相的盯着纹丝不动的帐帘。
霍临川猜不出他到底发了什么疯,也再懒得理他,自是接着看着手里的文书。兵部送来文书,皇帝更倾向于与北狄谈和。
如今北狄正值动荡之际,若能扶持一位王子即位,或许可保北地二十年安宁。若是这般,便要好好思量一番,这北狄三位皇子,到底哪一位更适合为下一任的北狄王。
他这里正想着,帐外突地响起了卫灵秀的声音。只是她声细,外面风也不小,却听得并不分明。不由的屏声静息的想仔细听听,却见郦珩突地自案后蹦了起来,大步的朝着帐帘处走去,一把掀了帘子。
卫灵秀正将托盘递给守在帐外的卫兵,原想着让他送进去便可,没想到帘子却突地被人自帐内撩开。她不禁朝着帐内望去,恰与霍临川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心里顿了顿不由的便垂了头。
郦珩瞧了她一眼,却只拉着她一块儿走了进来。
“不是与你说了吗?谈大夫今日不在,你便为元帅换药吧。”他一边说着,目光早就放在了那卫兵端着的托盘上。只见那托盘上,两个炖盅并列着摆着,那嘴角一下子便咧了开来。心里想着,这小子果然上道,给她送过去两个炖盅,便能明白要做两盅。
“这是什么?”霍临川却不晓得郦珩吩咐卫灵秀的事儿,此时见卫兵端了炖盅进来,又见郦珩已然迫不及待的将其中一个端了起来,不由问道。
郦珩也不瞒他,待将炖盅放到案上后,却也没急火火的打开,对霍临川解释道,“那刘守备不是送来一车吃的么?大哥你如今受了这样的伤,总得好好补补。我琢磨着咱这里也有大夫,不如让大夫给你做点药膳,对症饮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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