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不好,阴沉沉的,便是连一颗星子也无。
霍临川大步走在前面,卫灵秀低头跟在他身后快步的跟着,临近军帐边时有着火把照路倒还好些,在阴暗处,便有些磕磕碰碰。
脚下不知道绊了什么,卫灵秀身子一晃便朝着一边栽去。心里一惊,两手便慌乱的扒拉着想撑着身子,不妨两个胳膊便被人攥了起来,大力一提。
稳住身形,她抬头一望,这才明白是走在前面的霍临川回身拉了她一把。
见她站住了,霍临川立时便松了手,却也未继续前行,只低声道,“你先等着。”说罢便朝着不远处一处营帐行去。
卫灵秀站在原地,远远的瞧着他跟着营帐外的兵士说了句什么,便见那兵士返身回了帐内再出来时便拿了一盏气死风灯,又在营帐外燃着的火把处点燃了,交到霍临川手中。
看着他拎着风灯向自己走来,卫灵秀忙又低了头。
“走吧。”
待走到跟前,卫灵秀听他这般说道。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不耐,也没有厌烦,更没有多做停留。
卫灵秀便垂着头继续跟在他身后。
眼前亮堂了起来,再没有了磕绊。
“你叫什么名字?”两人沉默的行了一段路,霍临川突地问道。
卫灵秀不妨他突然发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低声应道,“草民叫卫真。”卫真,这是她行走医馆所用化名。便是对着沈泊舟,用的也是这个名字。
“哪两个字?”霍临川继续问道。
卫灵秀不明白他为了对自己起了兴致,却也只能继续回道,“冯陈褚卫的卫,真假的真。”
“可有字?”
“还没有。”
两人刻板的一问一答,倒是说了几句。
此时,穿过几排军帐,便到了位于中央的医帐。霍临川一直将她送到了所住医帐外,这才停了脚步。卫灵秀低着头低声道了一声谢,见他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进账,却见他将那风灯递了过来。
她一顿,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在风灯明亮的光芒下,他的脸庞清清楚楚,一双凤眼随意的看着她,“以后若是晚上出诊,便拿着风灯。”一边说着,他便将那风灯提手塞到了她的手里。这些做完,便再不多说,未等她开口,便转身大步离去。
他步伐矫健,行路快得很,不过几息便转出了营帐,再也瞧不见了。照着他的速度,何至于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医帐,不过是因着身后还跟着她而已,这才刻意放缓了步子。
如今虽已至夏,却因到了怀安卫临近北地,夜间反倒有了凉意。
风灯的提手上还有着他手上的余温,卫灵秀提着风灯立在帐外,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人,比起那一年,真的是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变只是永远的木讷,不善言辞。
第一次见到霍临川时,卫灵秀只有十岁,还是慈济堂一个瞧起来十分普通的小学徒。而霍临川却正是在那一年以弱冠之龄镇守北地,第一次大败北狄大军,将北狄大军逼出北地三百里。
那一日刚过了辰时,卫灵秀正坐在诊堂的桌边抄着方子,而师父则在一边的摇椅上悠闲的品茶。
慈济堂此时还未正式开馆,不管是伙计还是学徒都在做着开馆的准备。
便是此时,门外突地想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这样急促的拍门,对于医馆里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医馆不比其他营生的铺子,从没有时辰一说。一听这样的拍门声,伙计便立时明白,这是有人得了急症。
伙计开了门,便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闯了进来。
卫灵秀还在贪玩的年纪,见到此番景象,便停了手偷着张望着外间。
便听那管事模样的男子急急对伙计道,“颜大夫可在?”
伙计听得一愣,便道,“咱们这里并无颜姓的大夫。”
内间中的卫灵秀却是偷偷瞥向师父。
师父每年只在开春之时会在慈济堂坐馆,医馆中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夫,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是名医颜三堂。
她看向师父,果见方才还闭目养神的师父缓缓睁开了眼。见师父瞥来,她忙收了心神,继续抄起方子来。
眼见着师父起身出了内间,她也忙放了手里的笔,蹑手蹑脚的走到内间门旁,探了头瞧着外间。
只可惜那管事此时却压低了声音,她只见二人私语,那对话却丝毫听不分明。
过了半盏茶时候,眼看着师父又向着内间行来,她忙返回桌旁,只因过于慌张,不小心踢到了桌旁的凳子。
师父便是在此时走了进来,见她慌张的站在桌边,有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她心头十分忐忑,师父却并未因此而责骂于她,只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戴上药箱,我们去出诊。”
卫灵秀忙收拾了药箱,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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