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人都不说话,但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既炽热,又带着一种暧昧的柔情蜜意,那是恋人间才有的眼神。
吃午餐的时候,他们开始商量怎么处置那个神秘的房间。丁潜吃得快,用餐完毕,坐在一旁看着夏绿,夏绿吃得慢,听他说话,偶尔才回一两句。
“杜家自从我外公战死沙场,就分崩离析,因为我外公只有我妈一个女儿,而且当时年纪很小,家业一大半被族里其他子侄瓜分,我妈名下只有这栋小楼。解放后,我妈跟我外婆被关在西大院儿,这里也被没收了,直到文~革结束,才又重新归还给我家,我妈不喜欢这里,几十年不曾来过,但我和几个哥哥都喜欢这里环境清幽,很适合短暂度假。”
夏绿眨巴着眼睛,好奇道:“那杜妈妈是后来怎么从西大院儿出来的?”自从她和丁潜恋爱,便改口称杜蘅知为杜妈妈,不再叫她奶奶。
“我爸陪同一位领导去那里视察,把没有历史问题的政治犯家属陆陆续续都给放了,我外婆去世以后,我妈无依无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身体也不好,我爸就让人给她安排了住处,还经常去看她。”
夏绿头一回听说起丁兆宁和杜蘅知的恋爱经过,饶有兴趣地听着丁潜讲述,笑问:“所以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说起他俩当初结婚,也是轰动一时,我爸的很多上级和老战友都坚决反对,他们中好些人跟我外公在战场上交战过多次,不能接受我爸居然跟他们老对手的女儿结婚,但是我爸没听他们的,还是要结婚。”丁潜说起父母的往事,脸上都是笑意。
“那当然,杜妈妈年轻的时候风华绝代,丁爷爷肯定特别喜欢她。”夏绿一边吃东西,一边道。
丁潜点头,“我爸几十年我行我素,在家里更是一人说了算,但他听我妈的。”“所以将来你也得听我的,这样家庭才更和谐。”夏绿抿嘴笑,机灵的眼睛神采飞扬。
这丫头还真会说话,丁潜哑然失笑,没接她的话茬,让管家找来工人,把房间里的家具搬出去。夏绿赶紧吃完了饭,跑上楼去看着他们搬东西。
“那幅画怎么办?”夏绿指着画架。
“抬下去烧了。”丁潜亲自动手。
别墅外的空地上,夏绿看着那幅画在烈焰中燃烧殆尽,升腾起最后的黑烟,心中默默祝祷,逝者已矣,愿苦难的灵魂得到安息。
一抬眼,看着丁潜帅气的背影,夏绿心头一暖,尽管他度假期间穿着随意,整个人却是干净清爽,丝毫不减出类拔萃的气质,难怪他在人群中永远最亮眼,他天生具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领袖风度。
指挥工人把家具抬走以后,丁潜又让保姆把房间彻底打扫一遍,举目望着眼前挂满果实的枣树,回头看夏绿,“那树上的枣子很好吃,想吃吗?”
“你要爬上去摘枣子?”夏绿跑过来,呵呵直笑。
“我们一起爬上去。”丁潜卷起袖子,跃跃欲试。
这个提议正中夏绿心意,枣树不高,但生长多年,树干粗壮结实,夏绿仰望片刻,脱掉鞋,小心翼翼爬到树上,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坐下,抓一把枣子塞进嘴里吃。
丁潜也爬上来,但是他身子重,不敢坐在树枝上,怕把树枝压断了,只能背靠着树干,和夏绿相对而笑。
“你吃枣子吗?”夏绿摘了一颗青枣,在衣服上蹭了蹭,塞进丁潜嘴里。枣子没熟透,又酸又涩,丁潜忍不住道:“你捡那熟的给我吃啊,没熟的好酸。”
“我就喜欢吃没熟的,酸的才好吃呢。”夏绿吃青枣吃得津津有味。
“看来将来你会给我生儿子。”丁潜笑道。
夏绿瞪他一眼,“胡说什么?”“酸儿辣女,你不知道?”丁潜一阵大笑。
管家从别墅里出来,看到枣树上挂着两个人,心道:那两个小祖宗真会玩,一个调皮的丁潜已经让人头疼,哪知道他又带来个更古灵精怪的夏绿。
管家走到树下,叫丁潜:“阿潜,大小姐打来电话问,你要在这里住几天?”他是杜家老管家的儿子,替杜家人看房子近半个世纪,一直称呼丁潜之母杜蘅知为大小姐。
“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丁潜居高临下看着管家,抓起一把枣子丢给他。
“晚上你和绿小姐在这里吃饭,还是下山去吃?”管家知道夏绿的本姓是格林以后,一直叫她绿小姐。
“我和绿绿有个宴会要去赴约。”丁潜从树上下来,向夏绿张开双臂,等她跳下来,一把接住她,抱着他走回小楼。
“什么宴会?”夏绿好奇地问。丁潜事先并没有跟她提,她连衣服也没准备。
“一个朋友家的聚会而已,就在山上,我们开车过去,路不远。”
“那我没带衣服啊,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去。”夏绿看看自己身上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
“不是有旗袍嘛,你皮肤白,随便穿哪一件都好看。”
“那我还选那件绿的,我喜欢绿的。”夏绿回房去换衣服。怕晚上回来时山里风凉,她又加了一件外套。
戴上白色小凉帽,夏绿打扮停当,出门的时候,看到丁潜已经把车开到门口,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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