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么了,你跟小叔吵架了?”夏绿心想,怎么一回来就吵架?
“谁知道?姐姐说得对,小叔是全家的霸王、还是个神经病,想高兴就高兴,想不高兴就看谁都不顺眼。”丁骥笑答,跟夏绿去她房间。
“别这么说,小叔对你多好啊,每年回国都给你带最新的数码产品。”夏绿道。丁骥嘿嘿一笑,“也没少了你那一份啊,谁沾谁光还不一定呢。”
夏绿没说话,给他一份用工协议。
“你又新找了一份兼职?”丁骥拿起那份协议看看,担保人那一栏空着等他签字。
夏绿点点头,“这家公司给的薪酬不错,但是要担保人,我没有雁京户口,还是外籍,人家要本地户口的人担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妈不是说了,你的生活费她出。”丁骥不知道夏绿为什么这么一根筋,非要自己出去打工。
夏绿道:“表姨已经帮我出了学费了,生活费我自己可以挣,而且,老师也常跟我们说,要多接触社会,多实践。”
她每次都这么说,丁骥也就不再多问,在担保人那一栏签字。夏绿感激他从不多问,只是默默支持她,抿嘴微笑。
丁骥回自己房间以后,夏绿趴在桌上看书,听到有人敲门,以为还是丁骥,结果打开门一看是丁潜。
“小叔?”夏绿好奇地看着他,却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生过气的样子。
“你的毛概书呢?”丁潜问,自然而然地走进她房间。
夏绿没想到他当真,翻背包,把书拿给他。丁潜走到她书桌旁,看到桌上乱七八糟放着一堆书,刚想拿起来看看,夏绿已经整个身子扑在桌上,像是要保护什么。
看到她古怪的姿势,丁潜故意问:“藏什么呢?不想给我看的秘密?”
“没什么,毛概我找给你。”夏绿掩饰着生怕秘密被发现的紧张感,一边把书翻出来给他,一边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把之前那份协议放到一旁。
丁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装作没看见,拿了书就走。
看向走廊尽头丁骥的房间,丁潜思忖片刻,走过去推开门,见小侄儿正埋头苦读,悄悄走上前,拍拍他的背,温声道:“坐直了,老这样趴着会驼背。”
丁骥抬头看他,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就快高考了,好好复习,别分心。”丁潜话里有话地说。
“我一直很认真。”丁骥这回没沉默。
“刚才绿绿找你干嘛?”丁潜总觉得刚才夏绿那个动作是想隐瞒什么。“没干嘛。”丁骥答得干脆,但滴水不漏。
这小子嘴还挺紧,丁潜腹诽一句,也不想打扰他复习功课,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夏绿起床刷牙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她到处找,把房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条项链。
会不会是前一天掉在电影院里了?过了一夜,电影院里不知又进去多少人,如果项链真掉在那里,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竟然早没发现,她懊恼不已,怪自己粗心。
在流浪动物收容中心,丁潜发现这里和夏绿说得差不多,稍微齐整一点的动物早被人领养,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有只瞎了一只眼睛的黄色加菲猫,一看到夏绿靠近就在笼子里来回走,显然是很高兴,圆胖的脸看起来憨态可掬。
夏绿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细心地抱到浴缸边上,放热水替它洗澡。
猫很怕水,但是有了夏绿的柔声抚慰,它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洗干净之后,夏绿又拿毛巾替它擦干。
“它已经十二岁了,相当于人类八十岁。”夏绿细心地护理老猫,拿吹风机替它吹干软毛。
丁潜蹲下身,看着她手里的猫,那只又老又半瞎的老猫也正用目光黯淡的独眼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能有你照顾它,也算是得了善终,好过病死街头。”
丁潜看到夏绿如此尽心,心中不无感动。有些人喜欢小动物,只是喜欢它们活泼可爱,夏绿却是把它们当成朋友一般,与它们交流。
夏绿忽道:“小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眼神温柔,仿佛在说,不管什么忙,他都答应。
“给我们捐点钱,一直以来,这个收容中心都靠社会各界善心人士捐赠,但是经费依然紧张。”夏绿狡狯地眨着眼睛,她之所以同意带他来,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你要多少?”丁潜宠溺地笑。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多少都给。
夏绿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想了想,试探地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好,回头我就给助理打电话。”
两百万对丁潜来说,只是个小数目,别说他大学时就已经有亿万身家,自从自己开公司办网站卖网游,每年光是广告费,收入就很可观。
夏绿讪笑,原本她想说的是二十万,但小叔叔既然如此慷慨,那也没必要替他省钱。
“我替这里所有的小动物谢谢你。”
夏绿抱着老猫,蹲在丁潜膝边,拿起柔软的猫爪,轻轻摩挲着丁潜的腿,那猫通人性,胖脸紧贴着丁潜裤管轻蹭摩挲。
如此温馨柔情,丁潜几乎窒息,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小小的夏绿在借着这只猫表达情绪,只不过她这份谢意,表达的即隐晦又腼腆。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放到猫头上,无比怜惜的抚摸它软毛,那猫得了人类关爱,喉咙里发出感激的呜呜声。
夏绿仰着脸,一双清澈明眸看着丁潜笑。丁潜心中想,如果能永远留住她这份纯真,花多少代价他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