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游泳馆,几个人去酒店餐厅吃东西。丁骁和丁骥抢先跑去占了靠窗的位子,丁潜和夏绿紧跟其后。
点了一份烤肉芝士披萨,服务生端上来以后,丁潜替众人把披萨分到碗里,丁骁和丁骥哥俩儿自幼受到培养,吃相斯文,相比之下,夏绿没形象多了。
丁潜简直没看过这样的女孩子,她几乎在用手抓,真不愧是非洲来客,化外之民一般,只差茹毛饮血。
看到丁家三个男孩都用一种鄙夷又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夏绿悠然自得,“不好吃吗?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绿绿,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手抓?”丁骥很小声地提醒夏绿,这不是在家里。
夏绿这才不自在地拿起刀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她在无拘无束的环境里生活惯了,和父母过得都是简单质朴的日子,让她讲究用餐礼仪,还真是赶鸭子上架。
“野丫头!”英俊少年丁骁最擅长的就是给人起外号。
夏绿眨了眨眼睛看他,在非洲的时候,她就经常听人叫她野丫头,没想到回到母亲的故乡,依然被人叫野丫头。
看到夏绿明亮的双目扫视丁骁一眼,丁潜暗道一声不好,丁骁口无遮拦,得罪这丫头不会有好下场。
见夏绿默不作声,丁骁更得意了,随手拿起手边的番茄酱,想倒一点在披萨上,哪知道倒了半天才倒了一点点,丁骁拿起番茄酱的瓶子放在手上晃了晃,这一晃不打紧,番茄酱喷出来,喷了他一脸。
丁骥见此情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丁潜也笑,拿纸巾给丁骁擦脸。丁骁既尴尬又懊恼,撅着小嘴气红了脸。
夏绿一边吃,一边看着丁骁,嘴角一丝笑意,哪知道丁骁只顾着生气,头也不抬。夏绿又把视线转向另一边,和丁潜目光相触,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表情里的敌意,似乎他是既生气又有些好奇。
大概他又把丁骁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了,夏绿只要一看丁潜的目光,就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他是她回国后第一个发现她秘密的人。
夏绿没有解释什么,她觉得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玩了一下午回家,丁骥邀请众人去他家玩。
丁骁爱热闹,头一个表示赞成,丁潜眼珠转转,也同意了。夏绿看到他嘴角牵动,一脸心怀叵测,心里隐隐不安。
丁兆宁的几个子女都是军人,丁潜的三哥、也就是丁骥的爸爸也不例外。
外人一进到丁家,从那种简单大方的氛围就能感受到,主人家特别注重家风,每一件家具和器物都放在最恰当的位置,房间内没有一点多余之物,因而不显凌乱。
从丁潜心里来说,他对他哥哥们的家并没有参观的兴趣,因为这里处处都跟他自己的家一样,一草一木皆是规规矩矩,家里人从不高声说话,连保姆和勤务员也都是柔声细语。
丁骥家唯一特别之处是家里的庭院,因为女主人苏乐吟喜欢绿色植物,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有玫瑰有月季和栀子花,还修建了一个金鱼池,一到夏天,睡莲绽放,人走过去能看到数十条金鱼在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悠游,其中不乏丁骥爸爸心爱的珍贵金鱼品种。
客厅里摆放了不少盆栽,还插了一瓶粉色玫瑰,让家里的气氛多了几分温馨。
父母都不在家,丁骥作为小主人,自豪地带着小叔、堂哥、妹妹,几个人浩浩荡荡上楼去他的房间。
看到隔壁房间的门紧闭,丁潜有意问,“旁边有人住?”
“哦,那是绿绿的房间,小叔,你想进去参观吗?我劝你别进去。”机灵鬼丁骥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神秘兮兮地笑。
丁潜的好奇心成功地被侄子这番话给勾起来。
“为什么?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没什么特别,就是……那房间里住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许多朋友。”丁骥又一阵怪笑,向夏绿眨巴眼睛。
“许多朋友?”丁骁也好奇了,那么小小的一个房间,能住得下许多朋友?
当他们好奇地推开夏绿房间门的时候,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仅仅一个乱字,已经不能形容他们所看到的,不仅乱,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到处都是瓶瓶罐罐不说,书籍也随手乱扔,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九岁女孩子的房间。
他们都看过丁骏的房间,那才真正是千金小姐的闺房,家具和地板、床单色彩搭配协调,到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连床上和沙发上摆放着的毛绒玩具,也是坐有坐相。
“我的天,都是虫子,各种虫子。”丁骁夸张地大叫。
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种类的虫子聚集在一个地方,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玻璃缸里那只绿蜥蜴吸引住了,他不是没见过有人养蜥蜴当宠物,可没见过这么大的。
夏绿见他对蜥蜴感兴趣,忙提醒他,“你千万不要用手碰——”
没等她话音落下,毛手毛脚的丁骁已经把手伸到玻璃缸里去抓蜥蜴,手指头当即被蜥蜴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鲜血直流。
丁骁疼得嗷嗷直叫,下意识地想甩掉蜥蜴。
夏绿着急地在一旁安抚她的蜥蜴,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说来也神奇,那蜥蜴仿佛听得懂她声音,松开嘴,爬到沙子里藏起来了。
“你把它吓坏了,它钻进沙子里,起码一晚上不敢出来。”夏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看丁骁受伤的手指头,从柜子里拿出药箱。
丁潜意外道:“你还会自己急救?”
“我爸爸经常带我去野外露营,简单的急救我都会。”夏绿很从容的拿出消毒用的酒精,替丁骁处理伤口,又拿纱布替他包扎好。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咒语?”
“肯尼亚马赛语,蜥蜴的上一任主人是马赛人,所以它听得懂马赛语。”
“蜥蜴有这个智商吗?一只爬行动物,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我以为它只是出于动物遭遇攻击时的应激性反应。”丁潜不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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