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鹰道:“她既可陪夫罗什到野火会去,当然可陪你回家去。”
复真苦着脸道:“有这般容易吗?”
龙鹰苦笑摇头,道:“如果你的钱是从赌坊赢回来的又如何?”
复真颓然道:“范爷忘了宽公明文禁止他下面的人到赌馆去,而以我过往的运道,极可能不但输个精光,还会被降坛级或减粮饷。”
龙鹰道:“若我能说服湘夫人又如何呢?”
复真双目放光道:“那便万事可商量了。”
龙鹰道:“那就索性来个拦途截劫。”见复真欲言又止,讶道:“有问题吗?”
复真呑吞吐吐的道:“既可从湘夫人处入手,何需劫人呢?”
龙鹰现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要说服湘夫人,必须在之后而不是在之前,没有湘夫人点头,花俏娘怎会让夫罗什得逞,布下引老子上钩的陷阱?网已撒了,就看谁是鱼儿。”
复真一头雾水的瞪视。
复真先一步离开。
龙鹰到苗大姐的香闺与她道别,风韵迷人的美女钗横发乱的拥被而眠,看她娇慵无力的诱惑样儿,龙鹰差点二度登榻,幸好记起秘女。
苗大姐当然不愿他走,纠缠一番,哄小女孩般方可脱身。
快抵前厅时,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小圆,心知糟糕时,已给她硬拉到一间“暗室”内,缠着他亲热。
卖醉轩像大多数店铺,乃前铺后寝的格局,此时后寝除仍酣睡不醒的苗大姐外,其它女郎都到前铺开工,令龙鹰大有偷欢的感觉。
重重刺激下,他抛开一切,享受生命里奇异的遇合。
甫踏入飞霞阁,他生出警觉,知有人埋伏阁内,伺机攻击。
下一刻,他脑海现出二姑娘沈香雪的俏样儿。心中明白过来。
沈香雪该是接到香霸的指令,要她收拾细软,明天一早离开总坛。心高气傲的她却不服气,不单不肯承认失败,还要挽回失掉的颜面,决意来对付他。
以她的兰心蕙质,绝不会贸贸然而来,而是谋定后动。以前还可说因不熟悉他而吃亏,现在既明白他的厉害,肯定会以更有效的手段对付自己。
二姑娘究竟有何法宝?
进入花厅后,终于掌握到她葫芦内的药。
用毒。
她用毒的手法非常高明,毒下在灯油里,如果自己点燃四角的油灯,毒气的释放会以倍数加速,即使不点灯,仍会慢慢释放,此时厅子里便充盈一种似有如无的气味,有点似桂花的清香,一不留神,会以为是被风送进来花草的气味,若非他身具魔种,其它人肯定中计。
他曾将胖公公师父写的毒经背得滚瓜烂熟,又曾亲身尝百草,嗅两下已晓得二姑娘所用毒物的药性、影响和作用。不由心中奇怪,此毒虽然毒效强,但对身具先天真气的内家高手,可轻易运功逼出体外,以沈香雪的冰雪聪明,怎会如此不懂“对症下药”?
他的确在为沈香雪手段是否奏效而担心,因为如她的诡计不得逞,他便不能将计就计,且是一石三鸟之计。
第一鸟是二姑娘本身。
他不但要得到她娇贵的身体,还要俘虏她的芳心,说不定有一天能透过她,瓦解香霸的邪恶王国。这是战场,大家无所不用其极,没什么好怨的。
说到底,沈香雪向自己献身,并非基于对他的爱,而是立心不良,奉香霸之命布局对付自己,纵然没掉命,也会遭洞玄子施邪术,陷他龙鹰于万劫不复之地。
鬼才知道洞玄子用的是何种异法。
第二鸟是翠翠。
在湘夫人以为他中了二环的毒计后,绝不会在其它事上与他对着来干,只要他以“出走”做威胁,肯定湘夫人会屈服,怕小不忍则乱大谋,在翠翠一事上放过他,那复真将可美梦成真。
湘夫人不阻挠,其它人更不会有异声。
最后一鸟当然是洞玄子,误以为他真元剧损,意志薄弱,易吃易宰之时,他会下手取洞玄子性命,了却一件心事,对花简宁儿在天之灵有所交代。
宁儿临自尽前该是从邪术回醒了片刻,故三次呼唤他的名字,因晓得只有他有本领为她雪此死恨。大有可能在那一刻,醒觉到所有人对他的怀疑全中了。
范轻舟便是龙鹰。
在厅子坐了片刻后,他模拟出中毒的征象,连打两个呵欠,举步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风声骤响,一条皮鞭如蛇般灵活,横桌而来,鞘尖攻向他耳鼓穴。
这才是二姑娘的拿手本领。
龙鹰矮身避过,长软鞭带着强烈的药味,在他头顶上卷了个小圈,方回到美人儿的纤纤玉手去。
动人美女的鞭子又来了,龙鹰哈哈一笑,故意顺着她的意思退返厅子里去。
沈香雪现身厅子的后门,一手执鞭,另一手叉着蛮腰,俏脸呈现很难贴切形容出来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带些儿嘲弄,一双眼睛却似含情脉脉,唇角挂着略带羞涩的盈盈微笑。既是娴静端庄,又有着说不尽的风流韵味。
紧身的夜行衣,尽显她修美的曲线,诱人至极。
龙鹰摊手道:“二姑娘来向小弟兴问罪之师,这个小弟可以理解。不理解的是因何要拿浸过药水的皮鞭来,想对小弟施鞭笞之刑吗?”
二姑娘向他扮个鬼脸,发出银铃般的得意笑声,道:“死小子,纳命来!”
龙鹰心忖老子当然明白,你使的是“混毒”的招数。下一刻已被她精奇细腻的鞭法,卷进重重鞭影里。
“砰!”
龙鹰小腹被她一脚撑中,直掉往厅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