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内的情形越发的诡异莫测,一众的官员们都屏息静气地看着,就连原本看见左侧的王爷案几的几人发生争执之后,转而乘机引起的轻微议论声,因为诸葛晓声音的骤然停歇,也已经是悄然停息。
一些人目光追着此刻相近站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明王和太子,一些人则是追着那矮台之上,此刻多出的宫女和太监,正在铺排的情形,心里那名为古怪的鼓早就已经敲得叮咚作响了,还有眼尖的人发现,昭阳殿一角放置的更漏,此刻滴答之间,已经快转向了戍时二刻,这意味着转眼之间,皇帝快要来了!
众生百态,人人心中都是各有所思,右侧最靠近高台的第一张案几坐着的诸葛钰,冷眼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带着冷沉的目光,含了深邃复杂,他算是离明王和太子诸葛辰是最近了,两人的话再是压低,终究一殿静寂,习武的耳力从来不会差了去,隐约他听到了些。
凉薄的唇紧抿着,如冠玉般俊美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却是同样落在了那方的矮台之上,眉宇之间带了凝重,这皇妹从来行事乖张,看似无度,然而只要明眼就知道,这胡闹的表现之下,总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只是今日,这样的大群广众之下,就缠着简秋不放,到底要做什么?
莫名的氛围变得似乎很是紧张又让人隐隐期盼起来。
太子诸葛辰已经被拦住了前路,他的眼定定地看着眼前一派淡然,甚至洋溢着浅淡笑容的明王,眉头皱起,话再次出声:“你还是要拦着我?”
明王雅淡的笑着,漆黑的眸依旧幽深的如星月不见的沉沉夜色,让人察觉不出丝毫的变动,话语单一,却语含不容置喙的肯定:“是。”
“你!”太子的面色微微一变,目光很快的扫了一眼周围,见大多的人都留意着矮台,不由得凑近明王几分,低声却含了怒气说道:“你也这样胡来不成,皇妹都闹了两回了,不还是没有找到,你能保证这回就找着了,到底你为何这样的执着?”
明王目光轻轻略了一眼矮台,此时诸葛倾颜正拉着简秋往已经在矮台上摆放好的案几坐下,这才收回眼眸,脸上有着认真:“二哥何不成全我,这是第三次,事不过三,这回不成,我便要独自回封地邕凉,此生不会再回京都。”
太子一时间被明王这样少有的认真怔住,一想雅淡,飘逸世事都是看得平和的四弟诸葛明,这是他第一次从那双没有波澜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浓烈的认真,他的心中十分的犹豫,却是有隐隐的不安,他响起了方才大太监张留带来的皇太后交代的话。
“你四弟这次不会再走了。”
大皇兄早殇,他虽为二皇子,却是嫡长子,众多的弟弟当中,只有见到明王,每次都会让他莫名的感到忧虑,尤其那双看淡世事的眼,没有淡漠,没有清冷,是真的淡淡的,这样的眼让他觉得心慌,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希望明王留在京都,尤其是父皇心心念念诸葛明要留下。
每每看到诸葛明,总会让诸葛辰想起当年最不愿想起的事,那件宫中的秘辛,上官皇贵妃骤然殁去的秘辛,而他们母子的眼睛是这样的相像。
那是经年徘徊在诸葛辰心底深处的愧疚,他常年努力地压制着,从来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而此刻一听原本就要离京的诸葛明,原本的庆幸已经是荡然无存,转而是心中缓缓升腾的忧虑,看着眼前的诸葛明,诸葛辰低声问道:“若是找着了呢?”
诸葛明看着眼前对这件事有着莫名执着的诸葛辰,清淡的眼只是更加幽深,唇畔的笑却分毫不便,自己的二哥是在怕吧,那件事都藏了十年了,关于母妃当年猝死的真相,只是二哥不说,他不会挑明,就当做都不知道吧。
“找着,我便不再是孤身,我要带她回邕凉,此生不会再回京都。”诸葛明的声音还是低低的,诸葛辰却听的异常清楚,他目光死死地锁住诸葛明,却是没有看出那双眼有什么不同,只是淡笑着,如清风扶柳,如三月暖阳:“相信二哥也不希望我孤身去往荒凉的邕凉吧。”
这句话,猛地让诸葛辰心神一震,摸了片刻,诸葛辰终于转身:“随你吧,这事,我不管了,由着倾颜闹腾去吧。”转而拂袖转身迈上九节台阶,往高台的案几走去。
大太监张留深深看了诸葛明一眼,几不可见地低低叹了口气,却是行了礼:“老奴去回禀太后殿下了。”
明王微微一笑,张留已经快步离开,经过矮台之时,就看见矮台之上的几名宫女太监正退身下来,倾颜公主按着简秋坐下的身子,一手猛地揭开摆放在案几之上,原本铺着锦布包裹的长物。
揭开的瞬间,张留那看见了那锦布之下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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