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身为当家主母,心眼不可能那么小,为了一个上不得大台面的小妾自寻短见。
而荆世男,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断然不敢公然做出如此宠妾灭妻之行。
这其中,必有隐情!
“在下也想到过这一点儿。”萧景泰迎着余老太君的目光,窗外灿亮的阳光没入他的眼眸,越发显得星瞳熠熠,冥黑深隽。他坚定道:“无论如何,只要案子有疑点,在下便会尽十二分的努力,将疑点解开。”
余老太君因哭泣而显得浑浊的瞳孔里闪过悲痛的神色,唇齿翕动,努力挤出三个字:“有劳了!”
冬阳重新沏了一盏热茶送进来。
萧景泰起身,亲自接过冬阳奉上的茶盏,端至余老太君跟前,顺势半蹲在她身侧,嗓音低沉如磁,问道:“您最后一次跟世子夫人见面,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余老太君抿了一口热茶后缓声道:“她归宁来探老身,那时候她的精气神都是极好的。世男在军中威望渐高又颇受圣上赏识,成哥儿、宏哥儿和欢姐儿乖巧懂事......她一坐下来就跟老身拉起了家长里短,这些都是她说给老身听的,那时候她情绪很好,完全看不出异样!”
萧景泰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他沉吟了片刻答:“在下知道了。您先回去吧,在下向您保证,绝不会对这个案子掉以轻心,您亲自来我府上表达您的疑问,这是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当事人家属的诉求,刑部自会重视的。”
余老太君见萧景泰的态度非常的诚恳,也不好再絮叨,再次说了几声拜托后,便准备起身告辞。
萧沁刚到竹笙院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萧景泰和一个老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余老太君走下长廊。
萧沁的凤眸飞快的从侄儿萧景泰面容上扫过。
千年的寒冰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而此次造访的主人公余老太君则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这完全就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悲痛模样啊......
怎么回事儿?
萧沁敛了敛神,脸上保持着不浅不淡的笑意迎上前去。
“这不是余老太君么?”
余老太君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跟萧沁打了声招呼:“沈夫人,老身有礼了!”
“哎,别,老太君您要向阿沁行礼,那真是折杀我了.....”萧沁虽然知道余老太君不会真对自己行礼,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却还是十分配合的伸手虚扶着她的臂膀。
萧景泰被姑母挤到一旁去,唇角微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深知余老太君此刻没有任何心情与姑母寒暄,便直接道:“老太君此番是为了公务而来,事情已经交涉妥善,侄儿正要送老太君出去!”
萧沁讶然。
为公务而来?!
“四郎,我一早不是让你姑父给你递了请病的折子么?”萧沁不解的问道。
“昨晚上秦淮河畔的落水案,早朝后韦大人钦点侄儿负责!”萧景泰言简意赅道。
“刑部那么多人,偏让你负......”
萧沁话音未完,便见一旁余老太君又开始抹眼泪,后面还未及出口的话便急急的抿住了。
难不成昨晚那跳河自尽的妇人,是余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