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张桂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定主意,一会儿若是大人斥责,就算骂得再难听,认罪态度也一定要虔诚恭敬,至于他那发起脾气来忍不住飞出口的胡言秽语,权当他是在放屁,左耳进右耳出便罢了。
“大人!”张桂恭恭敬敬的给赵府尹行了一礼。
“今晚下水救人的是萧侍郎?”赵府尹瞪着张桂问道。
张桂点头,拱手回道:“是,属下接到消息后领着弟兄们赶过去的时候,萧侍郎已经下水救人了,当时情况不明,属下就先向在场的百姓了解了一下,随后也不敢耽误,生怕下河救人的义士发生什么意外,立马就让几个熟悉水性的弟兄下去救援。”
赵府尹冷哼了一声,怒目圆睁道:“为何还有一个小娘子下水?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混账东西,若是你们当时赶到现场的时候,二话不说先下水救人要紧,说不定还能将世子夫人给救回来。这下好了,世子夫人没了,你们这群混账是无所谓,可怜要老子我去帮你们擦屁股,去面对安庆伯府家的质问和怒火......”
张桂低着头,跪下请罪道:“大人息怒,都是属下们考虑不周全,愿领大人惩罚!”
赵府尹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憋闷的慌,一个箭步上前,往张桂的肩头招呼了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张桂闷哼了一声,忍着疼痛跪好。
“惩罚,人都死透了,惩罚有个屁用!”赵府尹吼道。
张桂再忍不住,仰头道:“大人,安庆伯世子夫人是投水自杀,她自己都不想活了,谁能代替她活?就算萧侍郎那会儿在事发现场,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不也没有将人抢救回来么?”
赵府尹被噎得一脸铁青无言以对。
的确,没有求生意志的人自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余氏究竟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糟心事儿了,竟到了要自寻短见的地步?
赵府尹哎呀的叹了一口气,感觉这里头要是涉及到什么秘辛,那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旋即又想起大冷的天,萧侍郎下水救人,也不知道是否有及时安置妥善,忙停下步伐问道:“你们可有好生送萧侍郎回府?”
这话题转移得有些快,张桂一时愣住,待回过神来,忙应声回道:“尸体捞起来后,萧侍郎的仆从很快也赶到了秦淮河畔,那会儿萧侍郎只嘱咐属下将死者安置好,查清楚身份和死因,便裹着一张黑狐狸毛大氅坐上马车回去了,属下当时提出相送来着,但萧侍郎拒绝了.....”
赵府尹又骂了几声兔崽子,抚掌道:“这案子特殊,事关权贵的家眷,明儿个自然要往上报的。萧侍郎明面上还要唤安庆伯世子夫妇一声舅舅舅母,有这层关系在,便更不好掉以轻心了。”
这话一个小小的捕快自然是插不上什么嘴儿,因而张桂只沉默着跪在原处。
此时离天明早朝还有两个时辰,赵府尹回到几案后面坐下,沉声道:“去停尸庄那边好生看护着世子夫人的尸首,着苗仵作立时过去验尸,早朝之前,本府要见到尸检报告!”
“是,属下领命!”张桂脆声应道,赶紧儿从冰冷的地面上起来,闪身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