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许庭辅,确实就在囚车里关着,狭小漏风,颠簸的屁股都要裂成好几瓣。白天还能凑合,晚上就十分难熬,深秋的寒冷让这个念过半百的人有些承受不住,冻得缩着脖子不停的往掌心哈气,勉强睡着,都很快被一阵阵的冷风吹醒。
除了大队整体休息之时,可以下来便溺,其余时间都必须在车上呆着。囚车的空间也十分狭小,只够一个人蜷缩里面,连身子都直不起来,更别说是下车走动一下,放松放松筋骨了。
饭菜最简单,确切说没有菜,每顿只有一个硬的开裂的窝头,啃上一口能硌掉牙齿,一碗能沉下去半碗沙子的凉水,即便是这样,许庭辅也是一直将水碗抱在怀。一则人情炎凉,落了势的人不受待见,每天仅此一碗,颠簸洒了或者倒了就再也没有。另外,这窝头实在咬不动的时候,可以泡在水里,方便进食。
许庭辅在宫中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不知道多少**嫔妃希望能与他偶遇,迫不及待的往他手里塞银子,就盼着能被皇上临幸一次,何时有过这样的光景。
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或者同情或者幸灾乐祸,因为一夜之间,许庭辅从云层掉入了深坑,差别巨大,这让看热闹的人们兴奋无比。
但是,不知道为何,许庭辅心里却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再不用时刻小心的服侍皇上,在囚笼里相对自由,愿意怎样就怎样,有一次尿急不给停车,许庭辅好尿在了裤子里。换做在皇帝面前,别说尿裤子了,就是衣服鞋帽有灰尘,身上有丁点异味那都得受罚。
冬天还好些,夏天最苦,热啊,一跑就出汗,但为了保持在皇帝面前的端庄得体,许庭辅得空便洗澡,次数太过频繁,洗得都脱皮。
另外,此时的许庭辅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揣摩主子的心思,冒着揣摩圣意的罪名去替别人周旋。再没有嫔妃找自己疏通关系,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下来,很快便适应了。这银子可不好赚啊,陛下那是谁,天之骄子,长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即便替妃嫔张罗侍寝之事,那也得找到最为恰当的机会,做到滴水不漏,顺其自然。
当然,也不能可着一个法子用,还要不停的换新花样,许庭辅这脑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虽然人气高,但是累啊,最怕被陛下看穿,轻则体罚,重则掉脑袋,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呦!
许庭辅苦笑着摇摇头,抬头看天,天气似乎不错,没有风,太阳当空照,暖洋洋的,不由眯起眼睛唱起家乡的童谣,开始声音小,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便放开嗓子唱,心里那叫一个敞亮啊。
还有怀里这窝头,开始是涩的,还有些嚼不动,但是在嘴里砸吧几遍,其中粮食的甜香便冒了出来,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芬芳。
一天两顿,每顿一个窝头,每次许庭辅都不舍得一口气吃完,留着仔细品味,因为这里面有童年的味道,很香。
许庭辅猛地抽了下鼻子,隐约记起儿时的回忆,贫瘠的土屋之中有母亲温暖的怀抱,吃的还不如这窝头好,但是却永远都吃不够。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下来,许庭辅百感交集,歌声变得七零八落,最后依靠在囚车里放声大哭起来。
很多人都听到了许庭辅的哭声,但是一个失势的太监,是不会有太多人关注的,更不会有人安慰几句。倒霉了嘛,哭两声也正常。
没人打扰,许庭辅索性哭了个痛快,要知道,一个无亲无友的太监,在宫中连哭的权利都没有,每天都在为别人的喜怒哀乐忙碌不休。
李世民作为随身侍卫,自然是一直跟随在龙辇左右,袁紫烟掀开帘子就能看到这张英俊无比的脸庞,心头不知狂跳了多少次。
还有李世民身旁的李淳风,让袁紫烟颇为担心,这小子年轻气盛,而且对杨广意见不小,短时间不可能改变他的观点,所以最好不要带进宫里。万一李淳风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言行冲撞了杨广,肯定又要连累一大帮子人,第一个就是他本人。
所以袁紫烟在夜间休息的空档,找到李世民,让他在城中给李淳风暂时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不用太大,但是环境尽量好点,舒适点,至于租金由她这个师姐来承担。
李世民对此早有安排,说是京城之中亲戚不少,又大都是显贵家庭,多个人住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一两银子都不用花。
袁紫烟十分感激,还是把自己兜里那几辆碎银子拿出来塞李世民手里,亲戚也不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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