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小个子在唐允铭身上嗅到了钱的味道,就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两个人。
小个子笑眯眯地蹲在了唐允铭面前,刀尖儿挑起了他鼻孔下面蜿蜒长流的鼻血,“有些时候啊,男人还是不要太逞强了比较好。就像是你刚刚说的,在女人面前要是被别人给打了的话,的确是很丢人的事情,这一点我也承认。但是比如说这种时候,当你认定了挨打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时,还是要放下抵抗,什么尊严也好面子也罢,都不如不挨打来得比较实在。”
小个子像模像样地教导着唐允铭,可惜唐允铭根本听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嗡嗡直响,眼前混乱一片,连靠在自己身边的宁璟的脸都看不清楚。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混乱,唐允铭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就是这种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寻找出口想要流出来,唐允铭突然觉得可笑,他感觉到宁璟在紧紧地抱着自己,忍不住嘲讽着自己的无能。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来救这个女人的么?不是要来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的么?他不是来这里让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不再害怕的么?到头来,自己却只是让她更加恐慌而已,而且因为自己的无能……唐允铭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自己死在这里的话,宁璟还要费力把自己从这里拖出去。
唐允铭从来没觉得这样恐惧过,他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近在咫尺。回想一下,从小到大自己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就连别人一不小心撞到自己都要小心翼翼地道歉。因为他是唐家的三少爷,是从来没有挨过打的财大气粗人家的公子。唐允铭曾经无数次构想过自己将会怎样老去,他觉得整个人生中真正有意义的就是青春年少,除了那段岁月之外所有的时间都只是在混日子、模仿之前的生活,就像是欧洲有一位哲学家说过,一般人到了三十岁之后就死掉了,因为他们所做的只是在不停地复制自己之前的生活。所以,唐允铭不是没想过,与其浑浑噩噩地活过一生,让自己的生命变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反倒不如在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死去,对于生命,也勉强算是有个妥善的交代。
但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也没打算过在这样肮脏的地方死去,被这样丑陋低俗的人杀死。
原来所谓的诚信只是对自己这种人而言,对其他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这样狼狈虚弱的唐允铭,小个子很是满意,冲着站在唐允铭身后还攥着棒球棍的大块头儿点点头,“不错,这一次还算你干得漂亮,那张支票会给你一半儿的。现在,先把这两个人给我绑起来!”
大块头儿先是将不停扭打挣扎着的宁璟像是摆弄玩具娃娃一样绑在了椅子上,她的双手这一次被反剪着绑在了椅子背后,大块头儿用极粗的绳子在上面左一圈儿右一圈儿饶了好几次,确定怎么都蹭不开之后才将宁璟扔在一边,然后将地上那软趴趴像是一滩泥一样的唐允铭也扔在椅子上随便绑了起来。
这让唐允铭的意识稍稍复苏,勉强睁开满眼是血的眼睛看了眼前的小个子一眼,“钱……已经给你们了。”
小个子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小之(子),还是第一次躺(闯)江湖吧?里以为仄(这)总事情是里想象那么简单的么?给钱?我们的脑袋可素别在裤尿带上过日之的!”
是啊,这个世界本来也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唐允铭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不是自己刚刚把事情想得太过单纯,从而放松了警惕,让大块头儿在后面把自己抡翻了的话,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旁边的宁璟倒是安静,“唐允铭,不用和他们说话了,这群畜生是听不懂人话的。”
话音未落,小个子冲上前去对准了宁璟那白皙的脸颊上就是一个耳光,声音响彻了整个地下室。
宁璟能够感觉到嘴角一阵甜腥,用舌头tian一tian,原来是已经流血了呢,想来自己这辈子都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虽然说日子过得不好不坏,谈不上大富大贵也勉强能算上是衣食无忧,和现在这样的锦衣玉食当然是比不了的。但是那时候的宁璟也不用像是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突然有人出现想要绑架自己。
这种事情已经让宁璟受够了,她体内那种自我毁灭的细胞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活跃,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极端,要么好,要么自我毁灭。而现在,宁璟显然比较趋向于后者,“我说,你玩够了没有?给你说了八百遍,你想找的人不是我们,你现在还觉得不够么?你把我杀死在这儿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宁璟的声音平静坦然,越是这样的声音,越是不可遏制地激怒了小个子,“肿么?四不四想嗦老之不像个男银?没戳!老之就不素个男银!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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