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除了偷奸耍滑不认真的赵寡妇,其余的妇女都多多少少拿到了钱,多则八十,少则四十,但从这几个妇女的笑容中,秦牧看出她们是很知足的。倒是齐婶,因为自己掌管着财物,没有动一分一毫,就等着秦牧回来发话。
秦牧看着齐婶就笑了,问在场的每个人:“你们说,齐婶该发多少钱?”
妇女们扭扭捏捏的不说话,秦牧就笑道:“齐婶的财务管的很好,我决定,奖励齐婶一百块钱。”
“嗡!”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秦牧的大方震惊了,一百块钱,孩子出去打工一年,最后最多落个八九百块,秦牧这一出手,就是一百块?
山里人最朴实,只要是给他们一点实惠,他们就会感激你,这也是华夏人最淳朴的本质。秦牧为官,不求上达天听,但是最起码,也要做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为老百姓踏踏实实的做实事。
妇女们拉着齐婶祝贺起来,齐婶扭扭捏捏的转过身,从腰里拽出一张很少见的百元大钞,欣喜的揣在了自己的棉袄内层。
秦牧点点头,这群人已经开始融入自己的这个乡村企业的圈子里了。培育他们能者多劳多赚的思想,为以后扩展经营打下了基础。他一点都不会害怕根雕没有市场,要知道,一个好的根雕作品,是绝对拥有收藏价值和赏玩价值的。
秦牧看着她们在这里兴奋的说着什么,冲周爱军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回屋,找出毛笔,又拿出过年写对联的红纸,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毛笔在红纸上打起了格子。
他正忙活着,何晶推门进来了,看到秦牧,何晶开心地叫道:“秦大哥。”自从经历过绑架事件以后,她就不再叫秦牧村长,而改口秦大哥。
秦牧抬头,看何晶充满笑容的脸庞,那次事件好像并没有留下太大的后遗症,便不向提起赵寡妇说的那些嚼舌根子的话,笑道:“正好,我正愁没人帮忙呢,你来了那就正好了。”
何晶凑过来,看着秦牧写在红纸上大大的“村务公开”四个钢劲挺拔的大字,奇怪的问道:“秦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秦牧指着那四个字解释道:“老百姓,是具有知情权的。咱们把村务和财政都公开了,让咱们村的人知道,他们交的公费在哪里,是怎么花的,花的有什么价值。”
何晶一呆,说道:“秦大哥,你这做法,好像跟我们学校里面讲的外国的什么管理很相似呢。”
秦牧点点头说道:“企业管理。管理一个企业,和管理一个村庄,虽然本质上不同,但是道理却一样的。只要让大家明白了,了解了,那么就不会出现这样那样乱猜的话了。”说完,秦牧满含深意的看了何晶一眼。
何晶的脸通的一下全红了,咬咬嘴唇,露出洁白晶莹的玉齿,眼睛里面藏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有无限的委屈,又有无限的欣喜。
秦牧被何晶这幅小女人的摸样弄得心里乱跳,连忙低下头,拿起毛笔,准备继续往下写,却听何晶小声的问道:“秦大哥,那天,那天晚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哪天晚上?”秦牧正在努力集中注意力,随口问道。
何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秦大哥,原来你那老实人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其实你也老坏的。”
秦牧听她这么一说,更加迷糊起来,追问道:“我哪里坏了,你倒是说说。”
何晶一跺脚,恨恨的啐了一口,连耳朵根子也是通红一片。她跺了一下脚,小声的说了句:“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扭身离开了秦牧的屋子。
秦牧被她一惊一乍搞得满头雾水,苦笑着摇摇头,去完成那副“村务公开”的表格。
等他写完之后,便让齐婶熬了一大勺子浆糊,招呼周爱军直奔村口,找了块大石头便将这红公告贴了上去。
胡老四听说秦牧回来了,便坐不住了,出了家门往秦牧这边来,无意中发现有两个人在村口鬼鬼祟祟的,便随手拿起块石头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干什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牧哈哈大笑,招呼胡老四看看。
看着大红纸上一条条分工明细的村务及财政公开的数字,还有那一个个还没填写的每个月份的空格,胡老四的老眼顿时湿润了起来。
“明天,明天我就去镇里说,我老了,我要把村支书这个担子让你挑起来!”老支书使劲的拍着秦牧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