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分号,轮不到别家插手。你过分了,我不同意!”
“可以,你可以去开分号,你开分号的地方。内府绝对不插手。”兰陵从容应对。看来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如果你在吐蕃开分号,内府马上就从那里退出来。别怕,不会用权势压人。你拿个章程出来,说明了分号成立的时间,我也好有个退出的准备不是?如今内府在那边的摊子铺开了,说撤出来也得一段时间打理,能不能提前半年通告一声?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过分!”我压根就没考虑去吐蕃开分号,关中周边这么多地区还没能铺开,舍近求远地去吐蕃搞外贸,先不说风险,光打通国外人事关节,就够王家喝一壶了,何况两国还随时有爆发战争的可能,到时候一禁市,哭都没眼泪。“虽说现在没有开分号的准备,但我保留在那边开分号的意愿。”
“那就是说你在胡搅蛮缠了?”兰陵轻蔑的笑了笑,“上次开造纸作坊定价地时候,你给我教了个乖。所以,”说着从袖笼里取了个方胜出来打开,“我提前做了统计。吐蕃疆域虽然大,但民间的财富远远和我朝不是一个档次。按现在内府在那边的售价,照目前这个出货的数量统计,全年最多也就是三百到三百五十斤,而且其中有将近一百斤通过吐蕃流入天竺等地。”抬头看看我,“吐蕃只是内府所销售地地区之一,在域外其他地方,不对你限制,但吐蕃这边,你必须满足我的要求。”
“漫天要价而已。”我摇摇头,“若满足你的要求,吐蕃那边被你一家独大,势必会减少我这边的客户量,至少像那个吐蕃臭人以后就必须从你手里拿货。从我这里拿十斤的钱,兴许在你那连一斤都拿不到,无形中我这边就折了九斤的利润,是这个道理不?”高售价的代价就是低消费。供货商追求的是薄利多销,但高利润都进了总代理地腰包,我这个供货商是一点便宜都沾不到不说,还间接的影响了出货量,这就是为什么二十一世纪里,供货商往往在销售地区制定商品最高售价的原因。
“你可以开你的条件出来,商谈嘛,什么话都能拿出来说。”兰陵大度的摆摆手。
“你要拿吐蕃总代理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我得限制你的最高售价。花露水在京城里的零售价是出厂价上面加三到四成,我在西市上专门开了个铺面就是限制乱加价的手段,关中地区地商家都是以陈家铺面里地零售价作为参考。”我也取了个本本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颖、二女、老四三人地建议。“你如果要独家代理吐蕃所有业务,可以比关中地区价钱高,但绝对不能超过关中地区零售价位的三翻。而且必须保证每年在吐蕃地区有七百斤以上的销量,七百斤作为一个门槛。八百斤内,必须从中间的销售利润里扣缴一成五作为代理费用,如果销售超过一千二百斤,则可以将代理费用减为一成三,但若要达不到七百斤的出货要求,作坊有权考虑更换总经销……”正说着,发现兰陵拿了纸笔疾书,“哎!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现在写个什么劲啊?”
“把你坑蒙拐骗的话都记下来。我回去好有个参照。”兰陵头也不抬,写的一个劲。
“好,你写,”什么人啊,边谈判还边听了讲座,不但锻炼了实战操作还省了学费,当我是开夜校咋地。“刚问你话呢,考虑更换总经销!”
“换啊。”兰陵无所谓,还找了块点心咬了口,“你这个不剩我家里做的好吃,油劲大了,发腻。”
“大姐。是商务会谈不是糖酒会,你管我油不油腻,”看兰陵离开了坐位,晃晃悠悠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蜜水边吃边喝。滋润不得了。“你耍我吧?有这么谈判的没?早上让你吃早饭,你说等不及要商议,可商议了半路,你怎么又开始吃饭了?”
“今天就商议这么多,等我吃饱了咱们干正事。昨天你列的那个三角形求边公式,我依旧不太理解,一会你要细细的再讲一遍才是。”兰陵挑了个糖陷的桃仁酥,闻了闻。又放了回去。
“不理解正常,昨天也就给你比方一下,你现在的程度还达不到……”被拐走了,气的拍了下桌子,“什么意思啊?谈生意有你这么个样子的?连个草案都没拟定下来就暂停啦?”
“我吃亏地都不着急,你沾便宜的急什么劲?”兰陵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劝慰道:“两国相争,边议和边开战。一谈谈个三五年都不希奇。一个花露水嘛,至于和你婆娘争个朝夕不?”
“也是。”既然不用刀兵相见了,那就恢复平日的融洽,我顺手抓了她刚刚淘汰的点心吃起来,品评道:“一点都不油腻,我就喜欢这个味,比你上次送来地好吃多了。”
兰陵笑了笑,任凭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说那个吐蕃臭人这次能带多少鸟嘴回来?”
“嘿嘿,他这次带的不会多,可下次就难说了。”昨天听管家几个说,春夏交界里闹田鼠闹的厉害,怕影响过些日子的粮食产量,找人配了些闹田鼠地毒麦仁撒到路坎上,还特意的跑了庄子上都打了招呼,让大家小心些,家里的禽畜都照看好,别放出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听了马上制止管家发动的这个闹田鼠活动,毒麦仁闹几个田鼠看起来利索,可遭罪的大部分是田间的飞禽。如今比不得二十一世纪那么荒凉,抬头就能看见天上飞的鹞子,晚上到处都是夜猫子地淫笑声,满世界的黄鼠狼,田鼠再多能多那去,悍然使用非常手段是不科学的。
阻止了管家,却得了启发,虽然不知道吐蕃的白莺除了虫子外,还吃不吃别的东西,但弄点毒谷子撒在地里,只要吃谷子的动物保准给他连锅端了,说不定除了白莺还有其他的收获,可以配制多多的毒谷子让我地吐蕃臭兄弟带回去练手,他一定很乐意照办。
兰陵听了我地解释后,眼睛都笑弯了,拉过我手拍打几下,“你这个坏家伙。再没比你歹毒的人了。谷子多地是,用不着你来置办,教给我好了。成天和你厮混一起,都让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和两年前判若两人。”
“或许是好事吧。我可是个好人呢。”我觉得我不是教唆犯,更和坏蛋联系不起来。
“谁知道呢,你怎么看也没好人的样子。”兰陵打量我几眼,“是不是好人自己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吐蕃人?”拍了拍脑门,“其实,吐蕃不过是拿来练手的标靶而已,这手段在什么地方都能用上,高丽已经收归版图了,不过还有百济、新罗、倭国、黑水等等。他们现在忙活着在半岛上对殴,正是咱们搞小动作的好时候。”
“呵呵…吐蕃人啊,过几年,吐蕃人不知道要恨你恨成什么样子。”兰陵笑了笑,“这点上,朝廷早有了定论,你这次可说晚了。”
“放心吧,等他们明白前因后果的时候,我估计都死了好几百年了。”举一反三嘛,不过这样搞下去,会不会有副作用?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前百年后,我会变成绿色和平组织唾骂诅咒的对象,说不定后世的剧毒药剂瓶子上不再画骷髅作为警示,换上我的头像更有威慑力,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