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念书呢?咱家书房里那多书,别人见了都希罕不得了,他硬是住了多半月,翻都没翻过。也罢,算他学问好,这些书都看过地,但老是庄前庄后的和下人农户打的火热,动不动还想搭手帮个体力活,怎么看都不像读书人。”
“呵呵,这才是好人家,要不是他准备考试,还就打算撮合一下老四了。”颖对读书人和下苦人分的很直观,对身份也是看地重。她认为谢宝是秦钰介绍来的,应该自持身份,和下人农户厮混丢了面子。“这官大官小,爵高爵低的,都是作给外人看,回家里屁用不顶。嫁人啊,身份次要的,主要是看人品好坏,关键是对自己婆娘态度。打婆娘,外面花花不顾家的国公也有,你说嫁了这号的光是出门风光一下,回家受气挨打没个人心疼,活了有意思不?”
“老是打别扭,就这个事和夫君说不到一起。”颖摇摇手,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不愿意再纠缠,转话道:“妾身寻思着,丰河那边庄子上佃户一迁过来,咱这边就得先预备下住处,庄子后面洼地是大,要不就那块起房子算了。”
“才泡塌了房子,这会再盖,再塌?”虽然庄子上宅基地短缺,也不能让人家住随时有可能遭灾的地段,“不行,另选。”
“都打算好了。现在正农闲,家里出钱找劳力把洼地垫起来,垫平了再起房子,夫君放心好了。”颖皱了皱眉头,嘟囔道:“还有啊,造纸作坊咱家出了大力,划了老大一片地出去,怎么就是没进项呢?”
“着急啥?往后进项不比花露水作坊少,兴许还多呢。”颖对花露水作坊立竿见影地高收益投资弄的心高,相比而言,造纸作坊的确是有点缓慢了,目前来说,效益比花露水作坊远远不及。“俩作坊性质不同,再说了,上半年不是也收了将近七百贯的花红吗?那块反正也是没出产的荒地,半年收了这么多钱,老满意了。”
“话是这么说,可就是感觉没花露水作坊爽快,再说这垫地基,起新房,前后也一大笔开销。今年又修了花园。置办了六百亩良田,马车什么的,后面还得往云家打援手,感觉钱用的飞快,不踏实。”颖一提了钱,小算盘打的精细,前后光算地用钱地方就一大堆,“要不。按二女地说法,花露水价钱提高五成都还是排队,咱就涨个价算了。”
“说法是对,可这开业没一年就提了价钱,信誉可就全毁了。就算是陈家地名声,让人家戳脊梁骨地事情也不能干。等蒸酒作坊投产,这花露水的产量就起来了,有你花钱的时候。”颖最近花钱是狠了点。不过都是为家里操办,花的对不对先不论,用心还是值得表扬的。再说了,老爷们自己可以受点屈,老婆不能亏待了:“钱柜子里还有。该花时候也别省,毕竟苦日子都熬出来了,这会没啥要你操心的。”
“恩,有夫君这话心里就踏实。夫君也别为了妾身这话缩手缩脚的。家里穷地时候省着用是应该,这会好了,千万别委屈自己。平时外面交朋友串个场子坐个席,出手大方些,夫君脸上也光彩不是?”指了指我刚刚拾回来的碎点心,“刚夫君弯腰拣这个,妾身瞧的心酸。鞋蹬脚上半年了,也不说换一双。成天旧衣衫来来去去的……”
“停!你有神经病啊?”我拾点心喂鸡,节约粮食,你心酸个啥。二女亲手做的鞋,质量好,又合脚,越穿越舒服,换新的找罪受呢。衣裳裁剪的合身,没破没皱的。成天换新衣裳地那是相公。“没事找事。往后再说这不搭理你了。衣裳你们女人家爱咋换咋换,少拉我。鞋啥的我愿意换再说。”
“一说就不愿意,”颖扇子在我肩膀上敲了下,“二女房子里干什么呢?半天也没见出来,平时吃完饭不是老陪着夏凉么?”
“二女,出来!”我朝了正房吆喝一声,今天就是怪,往常二女老是喜欢搬了板凳凑来听我和颖说话,今天一个人钻房子干啥。
“干啥呢?不怕捂痱子出来。”颖见二女跑来,劈头就问,“头上弄的什么玩意?赶紧弄好了,不怕人笑话。”
怪不得,学人家高丽女盘的怪头势,弄的鸡窝一样,“吓鬼呢?冒傻气。”小模样弄地。
二女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把头发打散了招呼朝高丽女打了个手势,叫她过来帮忙收拾头发。
“别说,这高丽婆子模样还过的去,”颖仔细打量着帮二女盘头的女娃,“年纪也不大,洗干净了白嫩地,她叫个啥名字来着?”
“没名字,就是有也听不懂。给起一个,平时好使唤。”这高丽女自从到了家里也老实了,除了语言不通,腿上有伤,也没看出来有坏毛病。“要不叫金达莱算了,这名字顺口。”
“就她,也配的金?金去掉,就‘达莱’,往后就这么叫唤她,时间一长她就明白过来了。”颖朝了高丽女唤了几声:“达莱,达莱……恩!瓷嘛二楞,唤了也不知道答应,就想抽你。”
我和二女笑的抽筋,颖一脸不耐烦和达莱一脸茫然,太有意思了。“你拿块点心,唤一声,喂一块,时间长了,你一叫,她就来……哈哈…”
“去!”颖打了我一把,笑的开心,“上次就见夫君这么的教旺财,如今旺财可是晓得名字了,老远就能喊来。旺财!”旺财到,摇头晃脑。
“二女以后多教她,”我指指花坛上的碎点心,旺财几口吞掉。“看,就这般,话暂时说不了,手势也行,你不是也喜欢打手势吗?”
二女被说的不好意思,大眼睛闪来闪去不看人。
“羞什么?平日单独和我也说两句,怎么人一多反就不做声了?”颖朝达莱挥挥手,搬了二女过来亲自给她扎头发,“看都扎了什么样子,往后出门叫家里的丫鬟扎,乱糟糟。”俯身凑二女脸跟前,“丫头起什么心思呢?是不是老四一天不走,你就一天地不舒服?要不我今天和老四挤,你睡了厢房?”
二女被说中了心思,一头扎了颖怀里不出来,我也脸上臊哇哇的,“咋说话呢?外人跟前,尽乱说。”
“她又听不懂,知道个什么。”颖坏笑着搂了二女,“其实啊,说年龄,说这模样,都不小了,水灵灵的。夫君要是想的话,随时支应一声,妾身就给腾房子,没什么开不了口。是不是啊,二女?”
“看,又来了,尽说胡话。”颖最爱这样看人出丑,忙把话岔开:“明天你就找人开工垫地基,越早越好。”
颖白了我一眼,“妾身晓得到。夫君,您说这苏将军又是赏宅子,又是封县公的,怎么没咱家一点好处?怎么说也是夫君的谋划才占了高丽,好事到让人家全沾了。”颖平时没事就喜欢把圣旨打开欣赏,念念不忘的。
“都不是给进了爵位嘛,贪心的。”抬头看了达莱一眼,觉得在这女子跟前说这事不好,尽管她听不明白。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别眼红人家,那是真刀真枪杀出来地,命换来地。咱就动动嘴皮子,唾沫都没人家血流的多。”
“要不说呢,还是夫君地本事。运筹帷幄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二女,你手干什么?别戳我,怕痒。”颖把二女翻过来,准备报复。
二女摇了摇头,给颖了个眼色。我心头一沉,不由的朝那边门槛上坐的达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