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抽出几张检查底稿,吩咐金达带着他去盘点存货,自己则翻看起帐页。
金达是个很健谈的人,听他自己说,他以前是在县食品公司的,后来因为父母的原因才回来,在县公司的时候还是个采购员,八十年代的采购员很吃得开的,长年在外面跑,见多识广,更难得的是,金达虽然是个话闸子,但言语平实,就象老朋友般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很长见识。不知不觉间,金泽滔也渐渐地话多了起来,基本上是问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金达也是有问必答,出来的时候,二人就象老朋友一样。
前世金泽滔也就知道金达这个人,但基本没有交集,命运就这么奇怪,今生在上班的第二天居然能和金达这个未来的浜海首富有了第一次交往。
老方让金达在检查底稿上签字画押后不顾金达的留饭就领着金泽滔回到了所里。这时达所长居然已经回来了,一般从桃源出差到县城都要在县城住一晚,很少当天来回的。
老方交给金泽滔一刀税务检查工作底稿让他整理检查资料,就被达所长叫进办公室关起门来。金泽滔不关心领导的事,而是一心一意按照检查资料整理数据,确定初始存货金额,再按照食品站提供的每月进货金额,比如现金日帐,再比对每月存货结余,很容易就发现问题,但由于食品站本来就是个比村店大不了多少的便民商店,推算出应税营业收入后,后面就好办了,营业税、企业所得税再加上附加的城市维护建设税、粮食补偿金和教育附加费后才283元。
最后想了想又按照刚才的工作底稿重新誊写了一遍,看看没什么差错,就上了二楼敲了敲老方的门好象不在,正准备下楼达所长的门忽然开了,老方伸出头朝金泽滔点了点头,接过金泽滔的工作底稿简单浏览了一下,说:“等会儿你到我办公室领一份查补税通知书,明天上午你找个时间送过去,哦,你先别走,达所长有事找你。”
达所长有点荒顶,正架着一副老花镜捏着一个文件,看到金泽滔微微点了点头,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说:“对我们所有个大致的了解了吧。东源区是个传统的以种养植业为主的农业大区,工商经济比较落后,所以我们所工商收入任务在全县是倒数的,但管辖的地方可不小,而且社会矛盾比较突出,这对我们所干部队伍的要求更高,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所虽然是个收入小所,但干部学历素养在全县都是高的,你还是我们浜海县财税局历史上第一个正牌财政专业本科生,不错不错。”
金泽滔笑了笑,正想谦虚几句,达所长挥了挥手中的文件:“今年县局对我们桃源所非常重视,准备把我们所列入全县12个财税所岗位责任制试点3个所之一,压力很大啊,金泽滔啊,听县局人教科张科长说你的笔头很好啊,还在大学里就写过文章啊。”
金泽滔连忙低下头,轻声说:“就几篇豆腐干文章,不敢当得上张科长和所长的夸奖。”
其实这是金泽滔谦虚了,在大学里金泽滔在省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80年代是朦胧诗相当盛行的年代,朦胧派诗人无疑是一群对光明世界有着强烈渴求的使者,他们善于通过一系列琐碎的意象来含蓄地表达出对社会阴暗面的不满与鄙弃,舒婷、顾城、北岛等朦胧诗派代表人物更是一大批大中学生的精神偶像,金泽滔对文学的喜好再加上刚上大学对未来的向往让他经常有写作的冲动和激情,在校园及省城的一些文学刊物上经常发表一些短诗,时常在一些文学沙龙中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