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勉强稳住,他反反复复的在那空弹匣和旧水壶上抚摸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双眼。
能让商界、叱咤风云的叶老爷子激动到这种地步的东西,必定有着非凡的意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威手里的空弹匣和军用水壶上,猜测它们背后究竟有着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
生日宴会本来应该办的风风光光、皆大欢喜,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陌生少年的出现,竟让叶老爷子变的伤心至此,叶家年轻一点的成员,几乎都在怒视着薛天衣,心里充满了怨气。
叶曼舞神色不变,只是注视着薛天衣的那两道清亮目光里,却又多出了一份疑惑和沉思。
叶曼舞还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爷爷会经常讲一些他年轻时南征北战的故事,有时候说到激动处了,还会忍不住偷偷擦拭几滴眼泪,在她想来,这少年带来的东西能够打动爷爷,肯定和那个年代有关。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了!时间过的快啊,这一转眼,我和薛山老弟就已经半个世纪没见过面了……”叶威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阵,忽然间目光向四下里扫去,“孩子,你爷爷呢?他在哪里?”
“他没来。”薛天衣的表情里透着几分无奈,“爷爷是个恋家的人,年纪也大了,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让我代表他过来看看您。”
“这样啊……”叶威一脸的失望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无限伤感的叹道:“我知道,他不来的原因,其实是……不想见我……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呵,也是啊,我没能保护好玲珑,他恨我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换成是我,我也会和他一样……”
关于爷爷和叶威昔年的那些事情,薛天衣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听到叶威在那里喃喃自语、自怨自责,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口,只好垂手肃立,静静聆听。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薛山老弟他……他现在一切都还好吗?”
叶威掏出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再次看向薛天衣时,目光里已经满是慈爱。
“我叫薛天衣。”看到叶威真情流露,薛天衣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眼眶有些湿润,轻声道:“谢谢叶爷爷的挂念,爷爷他一切都好!爷爷让我见到您时,也代他向您问声好!”
“好……好……都好……呵呵……”
叶威不住点头,表情里有失落、有遗憾、有欣慰、有怀念。
看到叶威和薛天衣居然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正事,叶德昭有点着急,他环视了一下宴会现场,犹豫了一下,上前轻声提醒道:“老爷子,嘉宾们已经等了很久,您看……”
“开席吧,不能怠慢了客人们!呵,你看看我,一激动,却把这事给忘了。”
叶威哑然一笑,把空弹匣和旧水壶交还给薛天衣,然后向着叶曼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叶曼舞轻移脚步,轻盈优雅的走到叶威身边,低低叫了声“爷爷”。
叶威呵呵一笑,指了指叶曼舞,含笑对薛天衣道:“她叫叶曼舞,我的小孙女,今天刚满十八岁,目前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读书。”
“这是薛天衣,”叶威又指着薛天衣,给孙女叶曼舞介绍起来:“他是我昔年一位老战友的孙子……对了天衣,你今年多大?应该还在读书吧?”
“我十七,今年初中毕业,正准备读高中……”薛天衣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转手又从包袱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叶威,“叶爷爷,这封信是我爷爷让我转交给您的,有件事情……想求您帮个忙……”
“薛山老弟一直痛快真爽,什么时候变的婆婆妈妈了?他和我之间,还用得着一个‘求’字?”
叶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和怪责,伸手接过薛天衣递来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抽出里面的信笺,展开后认真看了起来。
尽管这时酒菜已经端送上各个餐桌,叶威也吩咐了叶德昭可以正式开席,但叶家的两位主角都不入座,谁又好意思先动筷子?另外还有一些人对生日宴会中出现的这个小小插曲颇感兴趣,暗暗观察着主席台上对话的三人。
宁小妃见薛天衣和叶老爷子相谈甚欢,不由松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自语道:“看来叶老爷子对薛天衣很好呢!呵,那些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定会很失望吧?”
乌智聪知道她是在故意挖苦自己,脸色一沉,心里倒是真的感到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