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大相径庭。他进门时特拉斐尔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墨菲走到桌边,发现他正在整理这次出行的种种见闻。
“你感觉还好吗,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先离开了?”墨菲焦急地问道,他牵起特拉斐尔放在桌上,没有握笔的那只手。与想象中不同,特拉斐尔的掌心温热又干燥。
与墨菲相反,特拉斐尔看上去相当淡定,他反手轻握了一下墨菲的手,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再替我担心了。”
见法师没有马上把手抽走,墨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反复打量着特拉斐尔,说:“你真的没事了?你别为了打发我而撒谎。”
“我真的没事了,没回塔的时候我是什么状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必要对你撒谎。”特拉斐尔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应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特拉斐尔的态度很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碰了个软钉子,墨菲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几天前特拉斐尔那虚弱的模样,墨菲便顿时熄了反驳他的心思。
“那我先出去了,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随时来找我,我会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墨菲这样说着,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看着墨菲磨磨蹭蹭地离开,特拉斐尔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没有对墨菲说谎,这时的他的确不再如同之前那样,只要独处就慌张不已了。对于每个法师来说,法师塔都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它对于法师,不仅仅是一个容身之处,或是研究之地。法师们耗费心血打造了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在每一寸空间都刻上了独属于自己的烙印,这是他们在这世间最稳定的堡垒,也是完全属于他们的,最安全的领地。
所以当特拉斐尔回到法师塔的那一刻,便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在这里他是绝对安全的——他相信这一点,这信任来自于他的力量、他的学识。
可即使特拉斐尔不再恐慌,他的内心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平静。每当他闭上眼的时候,他仍然会想起幻境里的情景,可这时扰乱他心神的却不再是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了,而是每当遇到危机时都会出现在他身边的满脸担忧又愤慨的墨菲。
特拉斐尔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经年不变的景色,反复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是时候做出决断了。神奇的是,当他下定这个决心之后,他心里的所有疑虑与彷徨全都消失了,心里只有一片释然的平静。
回到法师塔之后,特拉斐尔并没有休息太久,就把生活搬回了从前那稳定的轨迹上。不论是上课或是研究时,都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墨菲这才不得不承认,特拉斐尔并没有逞强,那个从容不迫的法师又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墨菲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失落。法师能够摆脱那幻境带来的负面影响,墨菲自然是高兴的。但从两人的感情发展来看,一切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与法师的关系总是这样,每次好不容易有了点转机,就马上会被打回原形,而他偏偏还对此束手无策。
这样的事实实在是令墨菲丧气不已。
但就在墨菲以为这次的事情就会像之前那样再次被特拉斐尔轻轻揭过的时候,特拉斐尔却主动找上了他。
特拉斐尔来找他的时候,墨菲正躺在床上发呆,直到法师发出一声干咳,他才突然注意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这实在不能怪墨菲警惕性下降,特拉斐尔到他的房间里时并不是按照正常顺序那样从大门进来,而是罕见地开了个短途传送门。这种传送门可以短暂地存在一段时间,容纳多个人通过,但也没有任何响动,对空间法术波动不敏感的墨菲自然没有办法马上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墨菲一下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理了理在床上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激动的就像个被心上人看见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的普通少年。自从特拉斐尔整理好自己的状态之后,就开始有意躲着墨菲,所以这次看到特拉斐尔主动找上门来之后,墨菲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看到他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特拉斐尔似乎想笑,但又马上将那笑意压了下去。他紧紧抿着嘴角,丢出一句硬邦邦的“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就转身穿过了那道传送门。
墨菲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从这道门走过去之后他与特拉斐尔的关系将会有一个重大的转折。但他却不知道这转变将是好是坏,尤其是想到特拉斐尔刚刚那生硬的态度,他的心里就更加没底。
但这传送门维持时间很短暂,所以留给他犹豫的时间并不多。抱着要死也死个明白的想法,墨菲按下心里的不安,快步走进了那扇由不稳定空间构成的椭圆形的传送门。
当然,在进门之前他没有忘记将自己被睡的有些发皱的袍子打理整齐。
令墨菲惊讶的是,在穿过那扇门之后,他看见的并不是那一排排高大的暑假和堆满了书籍和笔记的宽大书桌,而是一张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大床,和立在床边的,放着一盆新鲜水果的小桌子——这里不是特拉斐尔的书房,而是他的卧室。
有什么话需要来这里说的呢,这让墨菲更摸不着头脑,同时心里也更忐忑了。
特拉斐尔端正地坐在床边,见墨菲跟着来了,便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说:“坐吧。”
墨菲走到椅子边,小心地坐了下去,堪堪只沾了一点椅子边。特拉斐尔笑了笑,说:“你不用那么紧张,你还记得你一直要我给你个答案的那件事吗?”
“当然记得!”墨菲说,他知道今天的话题是关于什么的了,看样子特拉斐尔终于要对他的告白给出正面回应了。
果然,特拉斐尔接着说道:“我那时说需要你再给我些时间,而我想,到今天为止,那时间差不多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