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老舅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这些钱能买多少东西,而且他如果拿了这个钱,不仅他的骨气没有了,就连他这个外甥女儿,在婆家里也抬不起头来。
孙青看着老人的背影,叹着气将牛皮纸袋放到随身的包里,严肃了脸色。
“占老师,你舅对你可是真心疼爱。”
占色没有看她,目光一路尾随着老舅苍老的背影,一双眼睛里,蕴满了雾气。
“是,我舅他,一直都很疼我的……”
“在亲情越来越淡薄的年代,有这么一个老舅,太正能量了。”
占色抿了抿唇,心肝儿抽疼了一下。
对于一辈子穷惯了的人来说,并不是谁都有拒绝的勇气和骨气拒绝一大笔钱的。
舅……
老舅和舅妈走了,占色没再回家去。
可她没有想到,从依兰庄园离开的权少皇,一连三天都没有再回锦山墅。
没有她的日子,正在休婚假的占色,其实还是有些无所事事了。看书,上网,分析案例,陪小十三,偶尔会见到权少腾聊几句不着边儿的。大多数的时候,她的身边儿只有孙青。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和孙青熟悉了许多,彼此也能偶尔聊聊自家的私事儿。
日子,平静。
可平静里,又有些不太平静。
在第一天的时候,她还想着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儿。可到了第二天晚上权少皇还是没有回家来的时候,她就彻底打消询问的念头了。虽说‘新婚燕尔’,可她的新婚丈夫有事儿,她又何必去打扰他呢。再者说,他不回来不是更好么,她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玩儿,轻闲得像一头被人养着的猪。
最关键的一点,她不会受到他无处不在的性搔扰。
慢慢地想着,她心里又美了。
就这样,她温吞地过了新婚的头三天。
第四天晚上,她照常地哄睡了小十三,将自己打理好了,换上睡衣就舒服地躺入了被窝里。脑子神游了一会儿,刚睡过去不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尖声响了起来。
权少皇打的么?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可坐起来拿着手机,才发现是一个国际长途。
来电的人,竟然是章中凯。
自从章中凯上次去了国外进行手术治疗,他以前的电话号码就没再用了。占色虽然担心他,可因为活雷锋‘匿名’捐助的事儿,她为了不出卖铁手,又不太方便去询问权少皇。因此,事实上占色已经失去章中凯的消息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会儿半夜醒过来,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在担心之余,她心里多了几分亲切。
“师兄,你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章中凯,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听上去和没有烧伤之前没多大的区别,“我挺好,色色,听说你结婚了?”
心里闷了闷,占色心道这婚礼传得还真远。不过,也没有否认。
“是的,就前几天的事儿。你在国外治疗,我又不好通知你,所以……等你回国了,我到时候补请你啊。”
章中凯轻轻笑了笑,反问,“和他?”
“嗯。”占色抿了抿唇,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他对我挺好的。”
听了她的话,电话的那边儿的章中凯,沉默了。过了好久,他像是在斟酌着语言一般,好不容易才迸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色色,你不觉得奇怪吗?”
章中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有些酸涩,有些疼痛。尤其在这样的夜晚,声音又是从遥远的大洋彼岸传来,在感觉,又多了几分寂寥。乍听之下,占色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
“什么事儿奇怪?”
“色色,其实我猜得出来是谁资助我的治疗费……”章中凯淡淡地说着,声音有些犹豫,好半晌儿才接上话题,“可,那事儿真的太巧了。你拒绝他,我撞上他,你跟我假扮情侣,我的车自燃了,他又给我出治疗费。色色,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对,占色确实很聪明。
虽然章中凯说得很绕,很拐弯,更没有明说什么。可他那话里的逻辑意思指向太容易猜测了。他的意思是说,权少皇为了得到她,故意对他做了那件事,然后又替用治疗的机会,故意在她的面前来示好,搏取她的好感。
占色怔了又怔,章中凯的这个逻辑,确实没有问题。
难道真是姓权的干的?
心飕飕透着风儿,脊背凉了又凉。可额门儿渗了点儿冷汗之后,她脑子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