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来,一直在依兰住着。之前她记得老妈有说过,打电话通知了舅舅到京都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依兰太远,占色真的不清楚,舅舅到底会不会来,会来几个人。毕竟这婚事儿办得又仓促,又紧张,又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个现在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云里雾里的结果就是,她昨儿晚上也忘记了问权少皇,他们两个人要不要去领个结婚证儿什么的……或者说,也不是她真的忘记了,而是她自己也在刻意的模糊处理和淡化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两个人这关系,确实有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玩‘娶新娘’的游戏。
她今天不上班,可又不想早早去那个家里,更不想见到鲁有德的人。因此她在去少教所取东西的时候,就想在那儿磨叽个大半天,到下午点儿了,再回家去。
少教所里的同事,见到她今天竟然过来了,都热情地招呼着新郎子。让她觉着这所里的气氛,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尤其这两天,除了上次在厕所里与她有过不愉快的王晶晶两个人,其他同事的关系,好像都莫名其妙地又回了暖。
对待同事们的热情,占色只量友好地答复着。可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谁问到婚礼,她都有一种不接地气儿,不太真实的错感。
她真的要结婚了?
在办公室里跟杜晓仁聊着明天的婚礼,她心里很恍惚。
而杜晓仁,却一直在埋怨。委屈地问她为什么要结婚了,却不找她来做伴娘,是不是权家的门槛儿太高了,瞧不上她这位贫家姐妹儿,怕她给丢了脸。
这事儿,占色自个儿也挺无奈的。
她告诉杜晓仁说,她真真儿对此事完全没有参与,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沾过,杜晓仁却是不信。
对此,占色只能苦笑。
不料,更苦的事儿在后头。
杜晓仁刚哀声叹气地离开不到两分钟,艾慕然就找她来了。
在那天晚宴的事情之后,这还是艾慕然第一次找她。
无疑,艾所长还是漂亮的女人。一身儿香槟色的小西服职业套装,又修身材又塑形,将她引以为傲的36e衬托得更加的高耸惹人。只不过,她明显神色的憔悴还是落入了占色的眼睛。哪怕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依稀也能看出来肌肤的不均匀色调,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那颧骨上,隐隐还有了几颗斑。
女人啊,真心不经摧残。
这么一想,占色又多了几分同情,起身在办公室里给她接了水,放到桌上。
“艾所,喝水。”
垂着眼皮儿,艾慕然抿了一口水,抬头看她,“谢谢,你不恨我?”
占色坐在她的对面儿,审视着她的脸色。
“我干嘛要恨你?”
抿了抿唇,艾慕然双手捧着玻璃杯,黑西服里的白色衬衣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发白了。不过,很明显的是,她今儿的精神头算不错,好像脑子里在酝酿着什么般,高耸的酥胸上下起伏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占色没有吭声儿,只是看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艾慕然似乎才下定了决心般,又抬起眼皮儿来看她。
“可是我恨你,我对你不友好,我也想过要害你……你为什么不恨我?是想表示自己很大度?”
扯了扯唇角,占色的表情极淡。
“不!我只是同情你。”
“同情我?”艾慕然眸底带着嘲弄。
占色看着她笑,“对,失败的弱者,总是容易让我心生怜悯。”
言词尖锐,也实非她的本意。实事上,她对艾慕然还真心有那么几分同情的心理在里面。尤其通过晚宴那件事儿之后,她明显被折腾得高贵气质都颓废了不少。然而,今天的她眼神儿太过矍烁了,好像隐隐藏着什么急欲破土吃人的东西,让她不得不防。
因此,她的同情心只能藏在心里。要不然就会成为自个的弱点,成为别人攻击的软肋。
那么到时候,她会成为让人同情的那个可怜虫。
对她的冷嘲暗讽,艾慕然浅笑了一下,反常地没有生气,更没有叫嚣和愤怒。
果然啊,每一次打击,都会让人往成熟的路上更迈进一步。不过这样子的艾慕然,反倒让占色的警愣心理更强了。一个人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如果她疯狂的执念还在,杀伤力可比正常心理状态之下要高出无数倍。
“占老师,其实我今儿找你,真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