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冷笑着说完,不轻不重地瞄了他一眼,当场就转了身儿。
一双冷眸,暗得快没边儿了。权少皇想去将那个脑袋上长了反骨的小女人拎回来,可他两只脚却像生了根,生生地钉在了原地,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句。
“占小幺,你再走一个试试?”
占色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头也不回,拎着包走得极快,完全当他是瘟神在躲。
“操!去你妈的!”
阴恻恻的目光定了两秒,权少皇一个大脚踹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看着那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他心里恼火到了极点,每根头发丝儿上似乎带着寒气。冷笑着,他不停地冷笑着,嘴角性感的弧度扯得极开,可明明是在笑,样子却像一个潜藏在黑暗深处的撒旦。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沉寂了良久,铁手终于站在了他的身后。
“四爷!要不要去追占老师。”
“追个屁,由着她滚蛋!”
气恨恨地说完,权少皇拉了拉身上刚才被地面磨破了好几处的衣服,又抬起来看了看正在渗血的手肘,心下的烦躁又多了些。磨了磨牙,他再次走向车边。
铁手一路沉默跟随。
在他的记忆里,四爷好久没生过这么大气了。上了车,拒绝查看伤口,也拒绝人给他包扎,就一个人冷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像尊怒气值爆满的冷面神。
这一回看来,他还真僵上了。
不过他没有料到,汽车启动不过刚穿出两条街,还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就又冷恻恻地丢出了一句话来。
“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松懈。”
铁手心里有些感叹。
好像每次他俩闹上了,哪怕四爷再生气再愤怒,可每次最先服软的人都是四爷自己。瞄着他怒气未消的脸,铁手皱了皱眉,又忍不住安慰。
“四爷别气了,等占老师想明白了,会知道四爷对她的好。”
“好个屁!她恨不得宰了我。”
使劲儿地扯了扯领口,权少皇说完又哼了哼,心里焦灼着想起了另外的事情来。“铁手,婚宴的事你得弄妥了。咱们不能让他抢着先机,只要他专机一到京都,立马就动手。”
“都安排了。”铁手想了想,“他会来吗?”
“一定会。”大侄子结婚,他做二伯的怎么能够不来。如果他找理由不来,那么权世衡慈祥友善的长辈形象又怎么能端得住,又怎么能‘帮’他执掌权氏诺大的家业?更何况,权世衡准备了这么多年,数次失手,到现在年龄也大了,应该再也等不及要置他这个继承人于死地吧?
铁手点着头,突然又拧了眉,“婚宴到是妥了,可占老师……那边儿?”
“这事你甭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这辈子都跟她耗上了。”
“知道了!”
“妈的,等这事儿过去,老子非得好好收拾那娘们儿。”
听着权四爷恨恨恼怒的声音,铁手知道他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垂下了眸子,他不再吭声儿,更不会去提醒他——将来么,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好一会儿,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
不知道想到了哪个地方,权少皇又抬头,阴沉的目光扫向了铁手。
“等事情完了,你请个探亲假。回去见见老娘,找个媳妇儿!整天跟着我也屈了你。你要有想去的单位,吱一声儿。”
心里惊了一惊,铁手的手指握紧。
“四爷,我……我……”
“吞吞吐吐个屁!”今儿的权四爷明显气了炸药,嘴里吐出来的脏话比平时多了许多。烦躁的想了想,又伸到兜里去摸烟,一不小时触到胳膊和膝盖上都是磨破的伤,又低低的骂了句什么,才慢腾腾的点燃了烟。
“铁手,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咱俩论公算上下级,论私那就是兄弟。”
一听这话,铁手心里更慌了。他说自己的心思,可他除了对占色那点子不能见人的私密念想,他还能有啥心思呢?眼皮儿跳了又跳,他一时间口干舌躁,话说得更不流畅了。
“四爷,我真没动啥歪心思,我就想保护你……和占老师。”
眉头又拧了拧,权少皇狠狠吸了一口烟。
想了想,他撩铁手一眼,又失笑着递给他一支。
“四爷,你知道我不抽。”
“试试,男人不抽烟,德性太好了,遭人嫌!”
闷闷地接过烟来,铁手试着抽了一口,差点儿呛了嗓子,不过多试几口下来,他还真的心里通泰了不少,跟着就长篇大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