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白心染一边给偃墨予擦着嘴角的淤青,一边抱怨的道:
“你也真是的,干嘛要将他带到我们家来啊?你是嫌事情不够多故意招那厮来添事的?”顿了顿,她一把扯开偃墨予的腰带,冷着脸命令起来,“脱了!”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一双黑眸突然泛着炙热的光,烁烁的看着她,忽而薄唇勾起一抹似故意魅惑人的笑意,“染儿确定要我脱?”
因为隔壁某人伤得有些重,白心染只是担心他也受了伤,不过在对上他那双含笑又别具深意的黑眸时,顿时就有些气恼了。
“不要脸!”骂着这话的时候,她脸颊有些烫,且自己的动作还有些粗鲁的去脱他的外袍,也不知道这‘不要脸’是形容他还是形容她自己。
偃墨予伸展手臂,任她帮自己解着衣裳,垂眸看着她时,胸腔内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阵闷笑。
待白心染将他扒得只剩一条裤子时,他突然将她打横一抱,快速的滚到了床里侧——
铺天盖地的吻朝白心染袭去,让她一时忘记了推拒,手下意识的缠上了他脖子——
直到凉意传来,白心染才回过神,赶紧挣扎起来。
放开她的唇,偃墨予目光灼热的看着她,深邃炽热的眸子染上浓浓的某种色彩,浓得似乎想将她给湮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来?”白心染有些不敢看他此刻太多炽热眸光,只得将头扭向一侧一边喘气一边低嗔的指责他。
看着那红红的小耳朵,偃墨予眸色更浓,贴了上去——
“你都为为夫宽衣解带了,你说为夫还能不想么?”
他粗沙的嗓音以及喷到她脖子里的热气,让白心染顿时颤了颤,赶紧回头瞪他。“我是为你检查伤势!”
偃墨予低声笑了笑。这他当然知道。
“为夫就只有一处地方快要受伤了,你可否要检查?”
“墨予!”白心染咬牙,不过脸颊到耳根都是红的。隔壁还住一个伤患呢,他们居然就在房里险些办起事来。
今日,偃墨予自然知道不可能做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后悔,真不该撩她的,自己没过瘾,反而把自己弄得无比难受。
手臂一收,将身下的她抱入怀中,随后侧身让彼此对着彼此。
“你到底是如何将那厮给打成那样的?”看着他身上并未有受伤的地方,白心染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挺好奇这两兄弟是怎么交上手的。
“拳头。”偃墨予含笑的溢出两个字。
“噗!”白心染有些无语的喷笑,“为何不用内力?你也不怕那厮皮糙骨头硬把自己手给伤到了?”
怕她呛到般,偃墨予在她背上轻拍起来,嘴里很是自然的说道:“用内力,杀伤力太大,为夫可不想出银子给他修补房舍。”别说他舍不得花这些冤枉钱了,就算舍得,那也绝对不会用在别人身上。更何况若是损毁了那厮的地方,以他的为人,定会狮子大开口。
白心染哭笑不得。敢情她家男人还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那种?
白了他一眼:“那你把人打成那样,就不怕人家讹诈你让你付医药费?”
偃墨予挑了挑眉:“我让他住到承王府来,他还得倒给。”
噗!
白心染总算是明白了。一拳头没好气的砸在他肩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果然,外人怎么都比不过亲兄弟。你这般用苦良心还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接受呢!我真服了你了,嫌咱们家人太少,所以故意招惹别人来咱们府里热闹是不?你就不怕那厮耍些什么花样出来,倒时我们哭都来不及。”
偃墨予含笑的将她小拳头握在手中,浓眉有些飞扬,只是抿唇浅笑不语。她还不知道奉德王和盛莫他们之间达成的交易,现在他也不便说,将那厮引到自己府中,也能掌控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白心染自然想不到偃墨予的心思是为何,她现在已经在替隔壁的两人惆怅了。她是不嫌弃热闹,只是有人若是把他们家弄得鸡飞狗跳的,那该怎么办?
推了推他,她挺腰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被他扯开得有些凌乱的衣裳。
“大白天的,别尽躲在房里,我过去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在书房,她听到他已经部署好了晚上的事,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天黑。听说去湖口山骑快马最多半个时辰,现在午时刚过,还有好几个时辰,她得去看看隔壁那人死没死,可别弄个什么半身不遂的,然后把下半辈子都赖他们夫妻身上。
偃墨予抿着薄唇跟着她一同起身穿衣,冷峭的脸上有些紧绷,看得出来心情有些不快。
自己穿好,再帮他系上腰带,白心染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欲求不满的冷脸,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印上了一吻:“今天有正事要办,别板张怨妇脸,也不怕出去遭人笑话?”
偃墨予伸手想将她给抓住,狠狠的蹂躏一番,奈何白心染早就有防备,蜻蜓点水的啄了他一下之后赶紧跳得远远的。
“……”嘴角抽了抽,看着大步往门外逃的女人,叹息的摇头。自从那柳小姐住到他们府上来以后,自己显然已经被冷落了……
隔壁
殷杜和一名大夫配合着已经为床上的男人抹好了伤药换好了衣裳。白心染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柳雪岚一个人坐在床头边的绣墩上边的绣墩上。
“怎么了?心疼了?”忍不住的,她就想打趣她。这两人真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明明彼此心里有对方,却一个也不愿低头。
柳雪岚皱了皱鼻子,看着床上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撇嘴:“打死了活该,早知道承王会出手,我就该给承王说一下,让他下手狠些,直接将他给弄死得了。以后我也好安生过日子。”
“噗。”白心染站在她身后,同样看了一眼那似乎有些变形的男人,两手搭在柳雪岚肩膀上,作势的将她推了推,“要不,趁他没醒,你给他补两拳上去,不打死他,直接将他打成残废,让他下半辈子床都下不了。”
“哧!”柳雪岚被白心染逗得一下就笑出了声。说实话,心染说的这法子还真不错!
看着她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白心染也算松了一口气。尽管对方脸上依旧有着抹不开的忧虑,但好歹能笑笑,不至于一直沉闷着。
“岚儿……”突然的,从床上传来一声呢喃,尽管很轻,甚至看不到男人嘴角蠕动,可是对于两个耳力都异样好的女人来说,都听得分外清楚。
白心染愣在原地,搭在柳雪岚肩头的双手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突然的,柳雪岚站起身跑出了房门,转身的那一刻,白心染清楚的看到她脸颊上挂着的两道泪水。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眼某个毫无知觉的男人,随后跟着走出了房门。
……
刚入夜不久
某个男人才睁开眼,晕晕沉沉的揉着脑袋四下张望,除了床边坐着的偃墨予以外,并未再见到任何人。
“她人呢?”男人有些不悦的开口,或许是说话太快,让他扯到了唇角的伤处,于是赶紧用手将嘴给捂住,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床边的男人。
都怪这该死的,下手居然这么重!他现在绝对是破相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没看到她受伤了吗?竟然都不在他身边伺候他!
偃墨予视线扫了一眼窗外,不无讽刺的说道:“对方要柳小姐丑时前去湖口山,你以为她还会在这里等你醒来?”
“混账!”突然的,夏礼珣猛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许是拉扯到筋骨,痛得他有些龇牙咧嘴,不过却依旧坚持的下了床,一边往脚上套着黑靴,一边朝身边男人咆哮,“你为何不拦下她?该死的,都怪你把本王打得如此惨,这笔账本王会给你记下!”
那死女人,居然为了那个小白脸去涉险,她不要命是不?
而且谁允许她去的?!
等他抓到她,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她!
气死他了!
无耻、不要脸的女人,都是他的人了,现在还想着那个小白脸!
既然如此,他就把那小白脸先弄死!
偃墨予挑了挑眉梢,坦然自若的看着他。
“奉德王这是何苦呢?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个月奉德王就该娶妻了,且同时还娶三房,听说那三名小姐各个美若天仙、才情出众,奉德王有如此好的福气,怎的还对一个身份低贱的养女纠缠不休,这般做贱自己的行为不应该是奉德王你所为才是。本王还真是费解。”某爷挑着浓眉,摸着下巴,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话里里的挖苦夏礼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青肿的脸顿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不知为何,他眼底突然溢出一丝猩红,朝偃墨予恶狠狠的低吼道:“本王的事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是吗?”将他的恼羞成怒收进眼中,偃墨予嘴角轻扬,深邃的眸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跟本王逞口舌之快并无意义,本王会耐心等待,等待你求本王相助的一天。”
话落,他起身径直走向了门外。他女人还等着他前去接应呢……
房间里,夏礼珣咬牙切齿的站在地上,一时间似乎忘了身上的疼痛,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偃墨予方才说过的话,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待他回过神来,房间里早就没人了。
“该死的——嘶——”忍着浑身疼痛,一边低骂着一边一瘸一瘸的往房门外跑——
等他收拾那死女人,再来收拾这个男人!
湖口山
天上繁星点点,月光皎洁,给安静的湖口山洒下了一层朦胧而安宁的光晕。
湖口山算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山上有着不少房舍以及农田。丑时已到,湖口山早就在月光下陷入沉睡之中,除了林中鸟儿有些吵闹外,其余之地静谧而祥和。
蹲在一处岩石下,白心染和柳雪岚一动不动的盯着四处。眼看着时辰已到,但湖口山头,却不见一个人影。而他们隐藏在暗处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
许是太过安静,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渐渐的,柳雪岚就有些耐不住性子,皱着眉头突然就从岩石下现身朝最高的地方走了过去——
白心染想拉她,可惜晚了一步,看着她一步步的朝高处走,她忍了忍最终还是决定先观察情况。周围到处都布有他们的人,加上她绝对信得过雪岚的身手,对他们自己这一方来说,绝对是有实力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有多少人?以及他们想开什么样的条件?
丑时一刻已到,山头并未见着有什么人出现,只有柳雪岚孤零零的身影伫立在月色下。
对于白宇豪被抓,尽管没有亲眼见到,可没有人把这件事当做玩笑对待,尽管对方还未出现,但柳雪岚和白心染依旧沉着气,耐心的等待着。
突然,一道破空的声音从树林里飞出,直朝山头的人袭去——
轻巧的一个回转,柳雪岚已经将那只暗器给夹在了两指之间。
“出来吧!我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们还暗箭伤人,不觉得太过可耻了吗?”对着虚空的某一处,她扬着下巴高声喊着话。对方这一试探,一来不过是想试探她是否带了帮手而已,可惜,他们也太低估她的能力和其余人的定力了。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她的身手。
由此可见,对方算得上是心思缜密之人。
果然,她话一落,从西面的林中走出几人,许是不怕事,居然连黑布都没蒙一块,真容在月光下清清楚楚的映入柳雪岚眼中,领头的中年男人就是在美人庄辱骂过她的人——盛莫。只不过,她相信对方绝对认不出她。
“阁下约我深夜前来换人,我来了,人呢?为何不将人带出来?”看着对方十余人中并没有白宇豪的身影,柳雪岚脸色有些难看,放在身侧的手暗暗的紧了紧。
这些人要是敢戏耍她,或者是敢把宇豪怎么样,她绝对会把这些人剁成肉酱!
“没想到柳小姐如此守信。”盛莫背着手站在远处,高昂的下颚显示出他的得意和傲气,说着话,他突然朝身后的一名手下抬了太下巴。“把东西交给柳小姐。”
那手下点了点头,走向柳雪岚,在十步远的位置站定,突然从腰间取下一捆麻绳,朝柳雪岚扔了过去。“柳小姐请吧,我们带你去见你要见的人。”
柳雪岚一抬手,就将对方扔过来的麻绳轻巧的接住。摸着麻绳上的湿濡和滑腻,她顿时冷下了脸。可恶,居然是用油浸泡过的!
看着对面势在必得的一行人,柳雪岚咬了咬牙,麻利的甩开麻绳将自己的手腕捆了个结结实实,而这时那名送绳子的男人才走到她身边,快速的替她打了个死结。
看着柳雪岚就这样被他们推着走了,白心染从岩石后现出了身,并朝树林里比划了个手势,只听幽深黑暗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悉索声,但很快,树林里就恢复了静谧。
知道血影和殷杜已经带着人跟上去了,白心染停在原地,看着两抹高大的身影相继朝自己靠近。
“人呢……咳咳咳……”还未站定,夏礼珣的声音就先传来,他都想吐血了。拼着最后一口气赶过来,结果还是晚了!目光恶狠狠的射向某个男人,咬牙切齿的他恨不得扑上将对方给咬死。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若不是他把自己打成这样,而且还故意在路上磨蹭,他至于会这么慢赶来吗?!
白心染被偃墨予长臂一带,卷到他身前,感觉到他平静如水的气息,她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垫着脚尖,透过自家男人的肩膀,她朝某人看去,突然笑道:“奉德王说的人是谁啊?还有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养伤,跑这地方来做何?我看奉德王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你这高贵的身体万一被蚊子叮一口再吸点血去,多不划算啊。”
夏礼珣捂着胸口,是真的想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看着他那似乎随时会挂掉的样子,白心染决定先不理他,拉了拉偃墨予的手,她朝一方指了指。
“他们人刚刚离开,血影和殷杜他们也已经跟了上去,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之所以他们没动手,那是因为白宇豪还没出现,墨予说他们只是想控制雪岚,暂时不会要雪岚的命,所以他们才放手让他们将雪岚临时带走。
湖口山脚下,一间破旧的民宅内
见着白宇豪时,柳雪岚顿时挣脱了押着她走路的人,朝墙角边快速的奔了过去——
“宇豪!宇豪——”看着遍体鳞伤的白宇豪毫无知觉的躺在角落下,柳雪岚顿时就焦急的呼喊了起来。他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能挨得下这些鞭打?!
募得,她眼眸充血的回头,恨不得扑上去将身后这些人全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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