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此次來访,不知所为何事?”万磊明知故问。
“本官此次是为朝鲜国战事而來。”
“朝鲜国战事?”万磊却是一皱眉,道:“朝鲜国与我方并无邦交,又无盟约,而且还时常兴兵犯我边境,我军多方容忍克让,然跳梁者却是愈发猖狂,现日本国兴兵讨伐之,也算是替天行道。”
万磊所说的也是事实之一,两年前,朝鲜国复国成功,就时常派兵过鸭绿江,侵犯辽东,虽然都被驻辽的北平军击杀,不过这种赤果果的挑衅行为已经激怒了万磊。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老子还沒去打你,你就先來挑事,不弄死你真是沒天理。而倭国对朝鲜垂涎已久,万磊当然要好好地利用这一把刀子,杀掉大半朝鲜人再说。
“公子此言差矣,所谓唇亡齿寒,朝鲜国与辽东接壤,而日本国志骄且张狂,若占据朝鲜,他日必定兴兵入冦,是时,悔之晚矣。”董伦摇头道。
“先生太过于杞人忧天,日本国与我本为友邦,双方贸易往來,各获利巨万,攻打我们,只会让他们国势衰微,智者不为。日本來使还请我们出兵朝鲜,并许诺攻据朝鲜之后,以汉江为界,以北归我方,以南归日方。不过我们不忍心加兵于朝鲜,所以才沒答应。而日本国也许诺,以后仍以鸭绿江为界,并发誓以后永不过江犯境。”
“日本向來言而无信,公子切勿信之。”
“言而无信?不见得吧,我方与日方开展海上贸易,这几年來,日方一直信守诺言,绝无欺诈,如此诚实可信,某些自诩礼仪之邦,自号仁义的国家都比不上。”万磊一脸正色地说着,摆明了却是影射明朝全无信誉,连一个小邦都不如。
听万磊这么一说,董伦的脸色数变,心中更是气得直炸,因为要论起奸诈,万磊如果居第二,天下间还真沒人敢居第一,明着议和,暗地里却给人下套,明着说要向明朝廷收购图书,暗地里去是派人去偷。
虽然恨得牙痒痒,董伦还是强压住胸中的怒火,沉声道:“日本倭奴善于欺诈,精于算计,今日若是放任其攻略朝鲜,以后定是追悔莫及。”
“日本国之内情,我岂有不知,其性向來欺软怕硬,我北平军兵强马壮,他们自然要规规矩矩,不敢挑衅。不过一些小国就难说了,比如说琉球国,比如说...嘿嘿。”万磊嘿嘿一笑,又道:“算了,不谈也罢,反正那些国家跟我方沒有邦交关系,又不來朝拜我们,我们操那份闲心干什么。”
万磊一脸轻松的表情,不过董伦却是一脸紧张,他从万磊的口中听出來了,倭国下一步的目标就是琉球国,而且很不巧的是,琉球也是明朝的藩国,至于嘿嘿之前的那个比如,肯定是明朝,如果倭军与北平军合力进攻明朝,那...
要知道,倭冦之乱一直是明朝的海患之最,早在洪武年间,就有大批倭寇跨海袭掠江南沿海,明朝廷多次派军前去清剿,却是屡禁不止,最后只得用海禁和驻军备倭的办法來被动地防守。如果倭国举国之力跨海來犯,那...
一想到这一层,董伦脸都白了,不敢再跟万磊打官腔,直言道:“万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请问万公子,如何才肯出兵助朝?”
“不是肯不肯的问題,而是师出无名。我们与日本是友邦,跟朝鲜无邦交,你要我们背弃利益相关的友邦去帮一个不相关的国家,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而且我方也首重信誉,既然与日本有和约,我们就绝对不会率先违约。”
万磊顿了顿,又道:“你们明朝地大物博,我们北平行省却是地峡物乏,很多物资都是靠海外贸易來补充的,如果失去了一个盟友,那就是失去了一片天。而且我们地小民穷,信守承诺是唯一可以取得他国信任法宝,你让我们先行毁约,这不是让我们失信于天下,自绝于万邦吗?”
“这个...”董伦闭目沉思了一会,道:“只要北平军出兵救朝,所有损失,我大明愿意一力承担。”
“只怕你们承担不起。”万磊还是不为所动。
“有何要求只管明说吧。”董伦算是看出來了,万磊说这么多,无非是要借机敲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