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有军规,凡是俘虏,必要有北平行省的公民为中保,才可成为居民,才可落户北平城,你们是累犯加要犯,除了我之外,无人可保,说吧,为什么要來我北平城,”万磊道,
“累了,只想找个安心的地方歇歇,”刘绾神情淡然地答道,
“累了,”万磊看了刘绾姐妹一眼,发现她们的眉宇之中都有些黯然,也信了七八分,又问道:“你们不是跟着刘夫人打拼天下吗,怎么现在起事了,天下快到手了,你们却不想干了,稀奇啊,”
“我跟干娘一起打拼了这么久,一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二是为了报仇,不过更紧要的是为了与妹妹重聚,给妹妹一个安心的家,不用再像浮萍一般任由风雨拍打,”刘绾说到这,眼圈居然红了,
“一个安心的家,”万磊摇头苦笑,他被说服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天下间的黎民百姓,要的不也是一个安心的家吗,丰功传业对他们而言,又有何益,
“哥,别信她们花言巧语,她们是想打入咱们北平城,再伺机加害于你,加害于北平军,”赵雪儿却不信,
“万公子,我们只想要个容身之所,别无他意,如若公子信不过,可以派人监视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出北平城半步,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损害到公子的事,”刘绾略带恳求的语气,
万磊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就道:“给你们一个住所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北平城不养闲人,你们必须自己养活自己,你们有一年的考察期,在考察期内,你们姐妹必须轮流到精忠卫上班坐堂,保证随传随到,”
“当然,我不会白让你们干活,每月按精忠卫百户的待遇给你们付薪酬,如果你们提供的情报准确,对精忠卫有用,那也按精忠卫的章程來奖赏,如果你们表里不一,两面三刀,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哥,这,这可不行啊,精忠卫可是重地...”赵雪儿忙劝,却被万磊给拦住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听说要天天上班坐堂,刘绯那张脸顿时就白了,她真怕万磊要她干一些特殊的“服务业”,这不就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吗,她本就是因为厌倦的倚门卖笑的生活,才同时跟姐姐一起“北漂”,
刘绾好像也知道妹妹担心会,就代为问道:“敢问这上班坐堂究竟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抄抄写写,你们脑子里不是有一本帐吗,我就要你们把那一本帐抄写备份,当然,我和我委任的张指挥使本时或许会有一些问題要咨询,你们照实回答就是了,”
“张指挥使,谁是张指挥使,”刘绾还问道,
“张指挥使就是我张妍姐,她有一双火眼金睛,你们要是想在她面前耍什么花招,那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哼,”赵雪儿见万磊已经心软收人了,对刘氏姐妹就更沒个好脸色了,
“你们平时就归张指挥使领导,记住,别两面三刀,我对口是心非的骗子,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万磊可不是说笑,那个被下了牢的杨子森就是模版,任由杨家人怎么向他求情,他都是那一句话:一切按刑法來审判,谁也不能法外开恩,当然也不会法外施刑,更不会搞株连,
“明白,公子肯收容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定当图报,不敢有异心,”刘绾保证道,
“现在天时已晚,你们先到思远客栈暂住,明天再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北平城现有近六十万人,住房资源开始短缺了,要不是看在这两个女人知道很多秘密的份上,万磊还真不会给她们安排住处,
“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凡是新來北平城的,都要参加最少一个月的夜校培训,学习基本的生活常识、法律法规和交际礼仪,千万别逃课,凡是培训不合格的,以后休想拿到公民权,”万磊说完,打马就走,
万磊当然不是就此打道回家,而是去精忠卫的地牢,提审刚刚落网的那两个倒霉蛋,至于刘氏姐妹,自然有精忠卫“押解”到思远客栈去暂住,看着万磊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刘绾有些木然地站在了原地,
“姐,怎么了,怎么哭了,”刘绯见到姐姐的脸上多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忙追问道,
“小绯,姐沒事,姐这是高兴,咱们终于有家了,”
“什么叫有家啊,那家伙一点都不解风情,不但要咱们干活,还要去参加什么夜校培训,分明就是把咱们当贼來防着,”刘绯嘴上这么说,不过心底还是为姐姐高兴,也为自己高兴,虽说以后要干活才有钱挣,不过这不是卖笑钱,她挣得也心安,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肯出面保下咱们,就已经不错了,走,咱们回客栈,”
“姐,咱们以后真的不帮干娘了吗,”刘绯一边走,还一边低声问道,反正她们后面跟着的十几个精忠卫跟个木头一样,她也不想避讳什么,
“干娘她太急了,为了急着报仇,居然屈居于那王金钢奴之下,那金钢奴虽说反明日久,在义军中很有名望,可是他的手下那些人都是一群狼,无法无天的恶狼,跟着这些恶狼,能成什么事,姐也劝过干娘,可她不听,姐还有什么办法,”刘绾皱眉道,
“就是,别人不说,就拿那李法良來说,那混帐东西一直对咱们姐妹心怀不轨,若是让他当上了统帅,肯定会强行霸占咱们,咱们可不能往火坑里跳,只是,干娘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干娘身边还有咱们很多姐妹,难道咱们就忍心...”
“姐也不忍心,姐这一次來北平城,一是为了给咱们安个家,二也是为干娘和姐妹们辅一条后路啊,以后义军若是事败,咱们也好尽力给干娘和姐妹们争个容身之所,”
“姐,你就这么看好北平军,”
“你也看到了,北平军不只是有钱,有兵,有炮,有船,更紧要的是他们有地,义军表明上势大,可是沒有一个根基,只要被明军击败一次,他们就得如丧家犬一般四处逃窜,可知,义军得了先手,却未得先机,败多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