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居士身有正气,却面无霸相,为人仁善,恐胸无大志,无王者气概。”年龄最长的妙语如是道。
“语师姐所言甚是,此人胸无大志,燕雀之辈也。占据北平一地,却不思进取,示民以惠,却不统威权,器小如张士诚之流也,终难成大器。”妙证也道。
“是,证师姐所言不错。”众徒弟都纷纷点头附和,只有妙诣和赵雪儿没吱声。
“诣儿,你以为如何?”邋遢道长向妙诣问道,当然,他知道赵雪儿虽然时常跟万磊斗嘴,不过心还是向着万磊的,所以不用问。而妙诣年龄最小,只有十三岁,居然没有跟着众师姐一起人云亦云,肯定有独到见解。
“此人面无大志而已,胸中定有大谋。”妙诣正色道,这严肃的样子与那张稚嫩的脸怎么看都不相称。
“何以见得?”邋遢道长面上喜色一闪而过,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内圣外王者,内蕴深搏,而外化威权,言虽不虚,仍有失大道虚静、柔弱之要。内王外圣者,藏锋示弱,韬光隐智,知雄守雌,盛德若虚,正所谓国之利器不可示人!此人盛德厚民,虚已从人,此乃内王外圣之道也,日会定成国之利器。”
“妙诣果然眼光洞明,不枉为师多年教导。”邋遢道长大喜,对从徒弟道:“王霸之道不在于效祖法古,而贵于变通,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此子精于变通之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定是有为之人。日后你们留在其身边,当虚心向学,不可辜负为师期望。”
“是。”师父都这么说了,当徒弟的当然不敢再多言,只是妙语还不无担心地问道:“师父,难道您又要离开此地出外远游?”
“为师老矣,世俗之事本不该芥于怀,只是我道势微,为师忧心道教从此败落,所以不敢有半日懈怠。待你们安定下来,为师就当云游四海,多度有缘人,以光大我教。”
“让师父如此劳心挂怀,弟子无能之罪也。”赵雪儿皱眉道,而其他人也低头默然。
作为道教弟子,他们都知道,一百多年前在蒙古掌权者的主持下,佛道曾有过前后两场大辩论,两场都被判为输,第二场惨败之后,参与辩论的十七名道士被迫削发为僧,全真《道藏》皆被焚毁,两百多处道观被改为佛寺,道教一支——全真教从此一蹶不振。
到了明朝,太祖朱元璋取消正一教张宇初的天师称号,而建文帝继位之后,更是将张天师原有的正一天师的印诰也剥夺了,道教最重要的一支——正一教也一蹶不振。
作为道教两大支柱的全真正一两教都相继没落,这就难怪他们的师父如此心焦如焚了。他们甚至还知道,师父曾暗中支持燕王造反,以换取道教复兴,不过燕王福薄,被人打死了,现在又不得不把宝压在那个打死燕王的人身上,至于以后能否成功,那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而这个众道皱眉深思之时,寒风掀开帐闱,清冷的月光落到帐篷内,春意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