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引两人,将陈、焦背回客栈。张不辉正在打算盘,大吃一惊,问道:“发生什么事?”魏大却是不答。他转头唤来张三,两人将陈、焦抬到椅子上。张不辉对那两人道谢,送出大门。
他返回客栈,又问道:“怎么回事?”魏大方才将如何遇到冯小宝、如何比试、如何得程务挺相救的经过叙说一遍。张不辉略思索,说道:“如今陈大侠和老焦不能行动,也去不得别处。不如就在这里养伤。”
他一边叫张三外出抓药,一边唤来李四,将陈、焦二人抬入地洞,叮嘱魏大匿身洞内照料两人,千万不可出来。
返回地洞外,他又叫李四担了干牛粪,将麦秸秆和牛粪一起堆在洞口。安排完这些,他还是不放心,走到几日前陈子昂住宿的房间。那日打斗,这房间开洞口,已经重新封填住洞口。他拿了一些潲水和尘屑洒在地上,完全看不到痕迹,方才放心。
过了一个时辰,张三提回两包药、一个瓷缸子回来。一包草药是去蛇毒,一包是给焦会青疗伤,缸子里装了半缸水蛭,便要去厨房煮药。张不辉止住他,拿过瓷缸,说道:“你去对面的布庄煮药,就说客栈生意忙,没有炉火,且不可宣扬。”张三点头,说道:“好的。”便提两包药走出客栈。
张不辉端上瓷缸,钻入地道。陈子昂的手脚均已发肿,肤色里透出紫黑之色。再解开上衣,身上倒没有发肿。他自语道:“奇怪,这蛇毒都逼在四肢上。”
魏大想起程务挺为陈子昂点穴的情形,说道:“是程将军点了他的穴道,是以蛇毒被逼到手脚上。”张不辉点头说道:“多半如此。程将军武功实在高明。”
他用筷子夹起一条水蛭,放在陈子昂的手臂上。水蛭一碰到肌肤,立时将未端吸盘吸住皮肤,身体微动,开始吸食手臂上的血液。眼见一条扁扁的水蛭,不多时便肚圆腰壮。吸饱了血液,它的尾端抬起来,滚落到草席上。
张不辉又到另一张床看看焦会青,他气息平稳,脸色有些苍白。张不辉取出一个小瓶子,解开焦会青的上衣,胸口豁然露出两个鲜红色的手掌印。他将瓶内药液倒在手上,在掌中搓匀,便帮焦会青推拿、按摩。只搓得胸口泛出血色,方才住手。
张不辉说道:“魏兄弟,你用水蛭帮陈大侠去毒。我招呼外面。”魏大说道:“好。”张不辉又说道:“这墙角有竹筒,与我的柜台相连,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用竹筒告知。”墙角果然有个竹筒,通过小孔与上面相通,拿起竹筒可以听到上面的动静。
魏大学着张不辉,将水蛭一条一条放在陈子昂的手臂和脚上。水蛭嗜血如命,纷纷吸食血液,吸足了血便滚到草席上。那脱落下来的水蛭身体发直,已经死掉。再看陈子昂的手脚,浮肿消退许多,皮肤由乌黑发紫变得略显苍白。但他气息始终游离,让魏大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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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冯小宝被程务挺教训一番,悻悻离去。四人行至西门,遇到秦霸山、王养宗和裴汀。三人看到他们垂头丧气,叶七郎衣衫尤是窘疥、发髻零乱,心里诧异。
王养宗道:“叶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叶七郎咬牙说道:“是三个江湖人,三个武功不弱的家伙。”
裴汀笑道:“皇城之中,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你可是朝廷的贵宾呀。”叶七郎拍拍屁股,心里一急,还是那句话:“三个江湖人,我要碎撕万断的。。。要他们。”冯小宝顿足说道:“不错。一个姓陈,一个姓焦,还有一个小子,我一定要抓住他们。”
两人说的话颠三倒四,裴汀脸上装糊涂,心里却惊,那三人不就是陈子昂、焦会青、魏大么?原来冯小宝是吃了他们的亏。裴汀一阵欢喜,只是不能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