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魏大辞别裴汀以后,赶回客栈,夕阳已经坠落,天色愈加暗淡。他跨进房门便叫道:“陈大哥、焦大哥,醒醒,天都黑了。”
焦会青余梦尚未做完,骂道:“哪条野猫叫,也不让人多睡一会。”陈子昂笑道:“魏兄弟,有什么趣事么?”
魏大说道:“我遇到裴姑娘。”“裴汀?”陈子昂问道。魏大用力点点头,说道:“正是,裴姑娘和王泉、王养宗在一起。”陈子昂又应了一声:“哦。”魏大心里一急,说道:“裴姑娘也说她家中可能有大变故。”
焦会青走到外屋,插了一句:“这些我们不是都知道了么,你说点新鲜东西行不行?”魏大皱起眉头说道:“当时裴姑娘赶去见左金吾将军,她没多说什么呀。”陈子昂沉思片刻,说道:“裴姑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焦会青摇头说道:“都是一些子麻蒜皮的事情。还是吃饭要紧。”他朝门外喊道:“小二——”外面小二应道:“客官,有何吩咐?”焦会青叫道:“包子两笼,米酒两坛,卤牛肉、花生米各一碟。快点上来,俺饿了!”
不多时,小二已经端两笼包子进来。三人围上桌子。陈子昂问道:“裴姑娘没有说其他事?”魏大一边吃包子,一边说:“没有了。陈大哥,裴姑娘去会那个左金吾,会有危险么?”陈子昂说道:“裴公被打进大牢,裴姑娘与他们在一起,自是危险不过。”
小二又端进酒菜,焦会青说道:“魏兄弟莫担心。待到夜半,我们摸到他们那里,打个落花流水。把裴姑娘救出来。哈哈!”陈子昂闻言,心里计较不定,师傅所托的那位铁算子还没有找到,偏生裴汀这边又不能放下。
他说道:“老焦切不可冒失。王泉等人武功高强,任是其中一个,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何相救裴姑娘?还不如静等裴姑娘消息。”
魏大闻言极是沮丧,喃喃说道:“求老天爷保佑裴姑娘。”焦会青说道:“全听陈大侠安排,也只好做缩头乌龟了。”屋里一片沉默,三人坐在桌前喝闷酒。三两碗下去,一坛米酒喝完。
焦会青站起来,要拿另一坛酒,却是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他扶住桌子,猛然一醒,说道:“不好,只怕这酒里有古怪。我才喝三四碗便头晕。”魏大也说道:“我也头晕,还以为是今天逛街累了。”
说话间,忽然屋顶霍的一声打开一条窄逢。陈子昂眼快,口中叫道:“哎呀,果真遭人暗算!”焦会青猛然抬头,屋顶上便飞射出三颗暗器,飞打三人!
焦会青眼睛昏花,脑袋却还清醒,听见陈子昂一声高叫,他顺手举起酒坛挡了上去。旦闻“破”的一声,那暗器穿透酒坛,与漏出的酒水一道,射在他胸前玉堂穴上。
“哎哟!”焦会青吃痛,惨叫一声。那暗器射穿酒坛后,力道减弱数分,否则焦会青哪里消受得住!
另一颗暗器飞射陈子昂。陈子昂一边高叫示警,一双手便拍落桌面上。饭桌吃他一拍,平地反弹起三尺,堪堪挡住射来的那颗暗器。桌子飞弹起来,他一弯腰便躲在桌子下面,一伸腿将魏大的凳子勾倒。
魏大还没有醒过神来,凳子被陈子昂踢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好避开飞打来的那颗暗器。
那张桌子平地飞起,竟然啪地一声飞到屋顶,生生嵌入了屋顶的木梁里,刚好封住那条窄逢。
“好!”屋顶上陡然响起一声冷喝:“兄弟们,四面子上啊!”就听这一声,四面土墙一阵唏嗦之声,黄土剥落。霎时间,土墙上各自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长孔,孔中疾射出数颗暗器。
焦会青手捧酒坛左挡右躲,听得一声一声,暗器源源不断从四面射去,均打在酒坛上面。“破”“破”“破”,一声便是一颗暗器射穿了酒坛。那酒坛里初时有酒水,暗器射穿坛子以后,又在酒水里穿行,速度减慢许多。
不需片刻功夫,坛内酒水尽数漏光,那暗器只需穿透坛壁便打在焦会青身上,又是吃痛了许多。一阵暴雨般的暗器打在他身上,只痛得焦会青象猴子一般乱跳。亏是他胡乱跳动,否则暗器认准了穴位,他早就倒在地上。
那暗器射向陈子昂,让他不停一刻。长剑放在里面屋子,他检起地上一片碗片,拿在手中左右抵挡飞来的暗器,只是顾不上相救魏大。偶尔一两颗暗器打在身上,他提气护住身体,倒也能忍受。
过了片刻,他再提气,觉得气息呆滞,一提再提,还是提不上胸口。加之左右腾挪,躲闪、挡避暗器,浑身用力,一双腿渐觉沉重。他心里暗叫不好,知道是吃了迷魂酒,药力随着身体跳动走遍全身。
门口那边,魏大武功最低,躲得了一颗暗器,躲不过第二颗。他索性滚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脑,全身卷曲以护住前身。只是他顾得前面,顾不得后面,背后连吃数枚暗器,痛的他好像旱地里的泥鳅般抽搐。
那暗器射过来,其中一两颗认穴奇准,啪啪两下,正好打在魏大背后脊中穴上,顿时不能动弹。
地上忽然裂开一个洞,伸出一只大手,拽住魏大的腿便往洞里拉扯。陈子昂飞身扑过来要拉住魏大的手。哪里想到,他刚扑倒,那洞口又拉开两尺,他整个人一扑,简直就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