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落至地面尘土中。
刑架左右各站着一个身强力壮的狱卒,手中的皮鞭已被鲜血浸泡成红色。
北堂肆悠然地坐在刑架前五步远的宝椅上,手中捏着一个青玉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冷眼看着刑架上已经昏厥过去的人,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少扬!”苏汐颜站在门口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北堂维扬,泪水瞬间冲破眼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在刑架前被两个狱卒死死拉住。
寒冰站到北堂肆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你们放开我!北堂肆你这个混蛋!你怎么那么残忍……”苏汐颜用力挣扎嘶吼道。
北堂肆随手将手中的茶杯往后一丢,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起身缓缓走向苏汐颜,抬手挥退两个狱卒,用力抓住苏汐颜的一只手腕冷冷道:“我以为你了解我的脾气,触怒我,下场会很悲惨,我还有很多手段慢慢去折磨他,我不会那样轻易地让他死掉。”
北堂肆抓住的手腕恰好是苏汐颜受了伤的左手腕,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被他用力一抓,伤口撕裂开,缠在她手腕上的白色布条迅速被鲜血染红。
“怎样你才肯放过他?”苏汐颜咬着牙问,她知道他心狠手辣,不受威胁,对他用强硬的态度,无疑自寻死路。
北堂肆瞥见她手腕上的一片殷红,眉头皱了下,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来,沉声道:“你手上伤口裂了,让我给你重新上药包扎。”说完转头看向寒冰道:“寒冰,去找温太医拿最好的伤药来。”
“不用你假好心,这点伤,死不了。”苏汐颜挣开他的手,冷冷道,“你放了我相公。”
“相公”两个字无疑刺痛了北堂肆的耳膜,刚压制下的怒火,瞬时又升腾起来,眼神变得阴鸷狠戾,对其中一个狱卒道:“拿盐水来!”
苏汐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开双臂挡在北堂维扬的身前,痛苦地摇头道:“不,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不要……”
北堂维扬此刻恢复了一些意识,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身前的苏汐颜,声音沙哑虚弱地唤道:“汐儿……”
苏汐颜回头,捧起他苍白如纸的脸颊,泪如雨下,哽咽道:“少扬,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北堂维扬有些干裂的嘴唇努力地弯了弯,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从干涩的喉咙中出声道:“不怪你,汐儿,我不疼,你没事就好。”
北堂肆伸手将苏汐颜拉到一边,对着那取来一桶盐水的狱卒冷冷道:“还不动手?”
“是。”狱卒应声,将一桶盐水尽数浇到了北堂维扬的身上,北堂维扬紧咬着牙,闷哼一声,铁链被拉扯得僵直,他始终都没有叫出声。
苏汐颜被北堂肆从身后紧紧抱住,徒劳地哭喊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堂维扬遭受折磨,心被撕扯成碎片,痛入骨髓。
不知哭喊了多久,她突然像被抽干了体力,软软倒在了北堂肆的怀中,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