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骆苍止一手提着她的小箱子,身上还背了个黑色的包,两个人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腾腾地下车
“快点快点!东西都带好!证件拿出来!不要磨蹭!”
一个边防警察挥着手,催着车里的人
十来个人排成弯弯曲曲的一队,既要看身份证,又要对随身物品进行安检,包裹箱子都要打开来看,很费时间,半天也检查不完一个人
“你没跟我说这么严格”
乔初夏有些紧张,凑近骆苍止,看着前面那严苛的检查,隐隐担忧,眼神不住地往骆苍止身上的黑色包上停留
那里面是什么,她不知道,从首都机场飞来的时候,她还没见过这个包,它是在这边落脚的第一晚横空出现的,此后骆苍止再不离身,连去洗手间都背着,睡觉时更是压在枕头底下她从来没机会接触到,更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你没听见吗,临时的,估计是这边的公安局又收到线人的消息了没用的,这边的公安临检,都是做样子吃闲饭的,成不了气候,只能逮到些小鱼小虾交交差”
骆苍止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口香糖,分了乔初夏一块,自己撕开包装,扔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咀嚼起来
他不时抬起头看看那刺眼的太阳,表情很轻松,而且这么热的天,他丝毫没有大汗淋漓的狼狈,浑身依旧清爽,早上洗过澡,还隐隐透着薄荷香气的沐浴露味道,她情不自禁靠近他一些
他自信的样子,叫乔初夏放心不少,她踮起脚看向前面,手搭在额头上,挡着那刺眼的光
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乔初夏好奇又惊慌,哆嗦着拉了拉骆苍止的手,压低声道:“怎么了?”
原来,前面有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手里都是进城买的一些东西,一个边防警察检查完了,刚要放他们母子过去,忽然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站住”!
女人倒是没怎么,倒是那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手里攥着的一包饼干掉在地上
见那饼干摔在了地上,女人一把松开孩子的手,扑过去就要捡那饼干,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两个警察上去,飞快地制伏那女人
果然,饼干里有蹊跷,一检查,里面居然藏了近五十克的高纯度冰毒!
乔初夏看了几眼,一下子回想起来,这对母子是原先和他们一起坐中巴的,果然就是骆苍止曾经跟自己耳语过的,那种看上去过于冷静僵硬的人中的一个,母亲一脸戒备,小孩子也与年龄不符的一路不哭不闹
她有些佩服地看向骆苍止,心里暗道,不愧是天生的贩毒头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骆苍止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凑上去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他一身运动装,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特意戴了眼镜,挡住自己那一双蓝汪汪的眼睛
这边自来就是军火毒品的中转站,老百姓对于此类事情屡见不鲜,倒也不害怕,一个个啧啧低语,为了赶紧结束检查,倒也极为配合
很快,到了乔初夏和骆苍止,有人上来拿着那种测试仪,将两个人全身扫了一遍,见骆苍止手里还拎着个箱子,非要打开来看
“都是些衣服而已”
乔初夏恳求着,箱子里有她的贴身内衣,还带了几片卫生巾备用,这周围都是大老爷们儿,她哪里好意思
“不行,开了!”
箱子打开,戴着手套的警察在里面翻了翻,又敲了敲箱子周围一圈,防止有隔层,细细地检查了好久,才允许乔初夏拿到一边儿去整理
“哎,你的呢?包里都是啥,拿上来检查下!”
骆苍止手里拿着黑色包,镇定道:“我回老家结婚办喜事儿,刚从银行取来的钱,财不露白,各位领导们多多理解,就别查了”
“少废话!赶紧的!”
那队长脾气有些火爆,擦了擦头上的汗,吼了一嗓子
“你这不是欺负老百姓么?我们出去办个事儿咋这么费劲……”
骆苍止也急了,黑着脸,烦躁地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用力拉开那包的拉链,气得往桌上一摔,用当地的方言吼道:“老子要是被贼惦记上了,就找你们赔钱!”
乔初夏拉着箱子,在一边吓得都不敢喘气了,她知道这一路上骆苍止多么宝贝这个包,她一直觉得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大太阳晒得她心发慌,强撑着站在原地,掀起眼皮胆战心惊地望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里面,除了一摞摞粉红色人民币,捆得整整齐齐的以外,什么都没有
“嗤,搞个银行卡不就好了?做什么背着现金到处跑哩!”
队长扒拉扒拉一捆捆钱,没发现异常,口中教训着
骆苍止很不高兴地将自己的包收拾好,叫上一边的乔初夏,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之前那辆面包车,也通过了检查,正在前面等着,车上的人就剩他俩了
两个人上了车,一时无话骆苍止像是看出了乔初夏的紧张,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安抚道:“怕什么,这还没开始呢”
临时岗哨的检查还在继续,只要是过往的人和车,都得停下来接受检查
没多一会儿,到了中午,大队长在不远外的一家餐馆订了盒饭,店里的伙计一身是汗,脖子上挂着条发黄的白毛巾,骑着辆三轮车就来送盒饭
累了一上午的众人坐在阴凉地方,三三两两地吃着盒饭,那伙计送完了饭,领了盒饭钱,临走时蹲下|身子,提了提脚上趿拉着的黑布鞋,这才骑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