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已经无益,杜月笙和蒋志清对严九龄拱了拱手,四人一起出了严公馆回到那间民宅。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这两个小时,可谓惊心动魄,让他们几起几落。
燕神武不住的抱怨:“若是我暴起发难的话,有九成把握制住严老九!”
杜月笙挥了挥手:“行了,我们不能冒险。”,接着他对蒋志清一笑:“说吧,刚才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要不然你怎么会羊癫疯似的抽那一下子?”
“我能有什么发现?”
“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再不说实话我就要掉头回炒货厂了啊。装什么呢?刚才你说回来跟你的同志商量一下,可你要是有同志可商量的话,怎会去找我?”
蒋志清神秘的伸出自己的手,他手心有一团白色的什么东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自己看吧。”
杜月笙把那白色的玩意儿拿过来,就着昏暗的烛光一看,那是一张被压成扁扁的一团的脏兮兮的卫生纸。卫生纸极薄极软,这小小的一团又被紧紧的压过。蒋志清和杜月笙珍而重之的把那团纸放到烛光下面,轻手轻脚的慢慢伸展,唯恐弄残。
“这是陈其美同志留给我们的,他肯定在上面留下了什么字,专等着有什么机会见到前来要人的同志再传递出来。”,蒋志清干脆从怀里摸出一把小镊子代替手指。他身上总是习惯性的配置一整套小巧的外科急救工具,那镊子就来自这里面。
脏兮兮的卫生纸慢慢被伸展,杜月笙赞叹道:“真亏他想出这个办法,用皮鞋将卫生纸踩在脚下,卫生纸黏在鞋底,到了地方再抖落下来,这样根本不会让人起疑。”
卫生纸上果然写着字,这让蒋志清心头大定:“瞧,真是情报。哈,你说得轻松,这也需要练习的。如何让卫生纸黏在鞋底不会随意脱落,到了地方又能很自然的让其掉下来,这都不是说说就能做得来的。”,接着他叹一口气:“当初我能够结识孙先生,还多亏了陈其美。嘿,老同志就是老同志,在那种情况下也能传递出情报。”
卫生纸终于在几人焦灼不安的努力下完全伸展,就连燕神武和袁珊宝也凑过头来看那张纸。纸上的字迹非常模糊,并且歪歪扭扭。但是颜色偏暗,在这白纸上面倒也显眼。上面是四个一组,组与组之间空格分隔的一堆阿拉伯数字。
杜月笙嘴角一翘:“真谨慎啊,居然还用密码?”
“没办法,我们的人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要不然,我们的组织早就覆灭了十几次了。”,蒋志清头也不抬的对杜月笙说:“我来翻译,你来记,看上面说的是什么。”
两人轻声的一字一字翻译,几分钟后,终于翻译完成。杜月笙嘴里轻轻把刚才的字连成一起念了出来:“黄浦区三元茶馆,二楼廿三桌,留信息找鬼眼,寻求帮助。”
“鬼眼?他竟然还在上海?我很久没听到同志们说起过他了,我还以为他不在上海转战别处了呢。”,蒋志清的口气里面有些小小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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