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杜月笙两眼放光,都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外一瞧。只见门外一个身穿旗装的女子停在外面,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那女子眉清目秀,面容姣好。她崴着脚走到鸿源盛门口,放下油纸伞,伸手去提鞋,原来雨急水大,路面湿滑,她一个站立不稳,右脚的鞋子从脚上脱了出来。
杜月笙嘿嘿一笑,轻声问道:“哥几个,这妞长得怎样?”,郑大峰无奈的道:“月笙,你可真够不学无术的。幸亏外面雨声大,要不让人家听到了可就麻烦了。”,众人除了郑大峰都是年轻人,一个个早就纷纷点头:“不错不错,看穿着不像是个穷人家的。”
杜月笙此时正在兴头上,一时间神采飞扬,说话就有点把不住嘴。他拔高声音对门口那女子喊道:“妞哎,进来避个雨吧。不买东西没关系,咱们是最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瞧你胸前都湿了——”
那女的立刻对着杜月笙凶狠一瞪眼:“神经病!”,说着提好鞋子,一扭一扭的撑起伞来走了。杜月笙也不着恼,笑嘻嘻的看着她走出屋檐下,然后喀嗤一口咬下一大口莱阳梨,将剩下的梨子向着那女的扔了过去。
莱阳梨水份极大,脆性极高。杜月笙使劲儿将梨子扔出去,那梨子笔直的砸到女子的脚边,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梨肉在她脚边四散飞迸。那女子被吓了一跳,一声尖叫,手忙脚乱的蹦了起来,又几乎摔倒,赶紧快步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郑大峰皱眉道:“月笙,你太胡来了,哪有你这样的?”,杜月笙嘻嘻一笑,正要回答。忽然后堂里间人影一闪,刘海生站了出来。刘海生一语不发的看着众人,气氛当场凝固。
杜月笙心说,这下完了,自己这么胡闹,被刘海生撞见了,可有的苦头吃了,多半又要被他训上好久了。刘海生静静地开口:“月笙,你跟我来。”,杜月笙硬着头皮,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之中一步三挪的走向刘海生。
刘海生转身带着杜月笙步入后堂,郑大峰开口道:“掌柜的,月笙他不是故意的——”,刘海生回头冷声道:“放心吧,耽误不了你们吃饼卷肉!”,众人心中一哆嗦,谁还敢开口说话?都各自散开找活干去了。
刘海生一语不发的带着杜月笙撑着伞从后门走出鸿源盛,坐上一辆马车。杜月笙头皮着实有些发麻,他有心要跟刘海生解释一下,但是刘海生根本不搭理他,叫他如何开口解释?马车就在杜月笙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下开动了。
马车只走了片刻功夫就住下了,刘海生跟杜月笙从马车上下来。杜月笙一看,眼前是他没有来过的地方,只能大体推算这里是在大裕兴街的后面不远处。眼前一间钢筋水泥的大仓库,与周围青砖木梁的房屋风格迥异。
杜月笙正在看,仓库门前的小屋里面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瞧岁数跟刘海生也差不了多少。那老头朝刘海生一拱手:“大掌柜,这么大的雨,又不运货,您怎么来了?”,刘海生点一点头:“带徒弟来看看咱们鸿源盛的家底。”,杜月笙心中一动,难道这间大仓库是鸿源盛专属的仓库?
刘海生一指那老头,扭头对杜月笙道:“这也是咱们鸿源盛的一位老人,跟了我将近十年了,你叫他陈三叔就行了。月笙,陈三叔谨慎细致,这种品性正是你所欠缺的,你日后要跟陈三叔多学学。”,杜月笙慌忙对陈三行了见面礼,陈三满脸含笑的谦虚了几句。
在刘海生的示意之下,陈三从腰中掏出一把大钥匙,将那扇包着钢皮的厚重的库门捅开了。接着一阵彻骨的凉意冲到杜月笙身上,让杜月笙忍不住精神一振。
陈三在门内伸手按动开关,仓库里面顿时亮起了灯。刘海生缓缓的道:“嘿,洋人的电灯就是好用。月笙,瞧着没有?咱们这诺大的一间仓库,乃是专门聘请洋人设计建造。包括这发电机,还有造冷气的那个,嗯,叫制冷机,都是从洋人那里专门购买,请洋人负责维修保养的。整个上海果品行里面,能有这手笔的,唯有咱们鸿源盛一家!”
杜月笙完全赞同刘海生的说法,这的确是极大的手笔。杜月笙看一看墙壁上黄澄澄的聚氨酯发泡剂,再看着眼前角铁焊就的货架,不得不为之感慨。那一排挨一排的货架,都焊到将近三米的高度。上面摆满了各色干鲜果品。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琳琅满目,果味混合着制冷机的气味冲到鼻子里,一切都昭示着鸿源盛的雄厚实力。
刘海生伸手摸一摸身边的一麻袋货物,开口问陈三:“今年的栗子存下了多少了?”,陈三回答道:“河北的七十吨,山东的八十吨,福建的四十吨,预计三天之内还有陆陆续续的一百五十吨到货。按照您的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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