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的遗诏!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杀了我全家的!你不是那么想要吗?你现在就亲眼看看,看他是怎么欲将你除之而后快的,看他是怎么毫不留情的嘱咐自己的亲儿子要把你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假儿子除去的!”
葵于泓眼神一紧,阴冷的盯着骆云畅眼睛
“怎么?你没有勇气看吗?【朱氏秽乱皇室血脉,泓非朕子,无有天命不得承大统今传位嫡子烈泓以旁支冒添皇嗣,是为大逆欺君,赐饮鸩,不得葬皇陵】”
葵于泓的嘴角一抽
骆云畅便脸现残忍的笑意:“听见吗?【赐饮鸩,不得葬皇陵】你本无辜,在他还没有亲儿子承欢膝下的时候你已陪伴了他十载,即便不是皇子,也是葵家的子孙,他却连皇陵都不许你入!多么狠心的父亲啊,他怎么下得去手,只因不是自己的血脉就全然不顾十多年的父子情份……你恨他吗?你是该恨他,恨与他有关的一切:他的皇位、他的皇宫、他的亲儿子葵于烈、还有他传下来的这个葵达……更甚至,他的姓氏!”
“你不要再说了……”葵于泓眼中的恨意已在快速的放大
骆云畅却不肯丝毫放松,直盯着葵于泓的脸将他往更深里迫:“为什么不要再说?你应该毁了这一切的,难道你心里还有什么可犹豫和眷恋的吗?眷恋在真相拆穿之前那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吗?眷恋在知道这一切之前自己母亲身上的馨香气息吗?岂知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在人的私心面前马上就变得面目可憎——父亲看重的不过是血脉,母亲也不过是个贪欢享欲的yin乱女子!是他们背叛了你的信任,是他们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恨……恨不得毁了这一切,这是你想要的!”
葵于泓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眼睛里填满了疯狂的憎恨!突然一把从地上捡起那片黄缎,看也不看,‘刺啦’一声撕裂成了两截!
两块薄薄的黄绸残片从葵于泓的眼前飘落葵于泓一愣,低头看看还握在左右手中的两块圣旨残片,呆愣的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两块残片从何而来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落到地上那两张满是小字的布片上,然后下意识的蹲身下来,丢开手上的圣旨,眼睛紧紧盯着布片上熟悉的字体,用颤抖的手将那两块黄绸在地上拼接起来
骆云畅站着不动,冷冷看着葵于泓慢慢的跪在那小小的黄绸残片面前脸色苍白,眼睛发直,发青的嘴唇颤抖的念出上面的小字:“……吾儿谨记:此诏不可擅用泓儿虽非朕亲生,但性善诚直,吾儿还未降生之时泓儿已伴朕心十载,得子如此,乃朕之幸,望吾儿永以兄弟之情待之泓儿葵氏子孙,德才兼备,所以命其即位,吾儿朕之子,定解朕心无有怨言朕留此诏,非有异心,只恐日后万一生变俱损之防矣天佑葵达,天佑泓儿与吾儿,若泓儿与吾儿平安终身,此诏便无可见天日望吾儿谨记朕心”
即便外面已杀声震天,也丝毫影响不了这殿内的宁静骆云畅脸上没有表情,只看着葵于泓垂头静静跪在黄绸面前,久久忽然一滴泪水‘啪嗒’滴落在黄绸上,停驻许久,才慢慢晕开骆云畅嘴角一动,终于敛了眼帘
“你——”葵于泓猛然抬头,怒瞪骆云畅
骆云畅抬眼直视,无惧:“我早告诉过你,放不下的只是你自己”
葵于泓切齿:“你!你们!”
“你错就错在不该谋害了葵于烈的母后,你错就错在不该将我骆家灭门若非如此,你不致如今才看见它你现在留下的这滴眼泪,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葵于烈的”
葵于泓狠狠瞪着骆云畅,说不出话
“如何?现在知道自己毁了的,是爱你的父皇的一切,是什么感觉?本来你拥有一切——父亲留给你的强大国家,父亲托给你的忠诚弟弟!可是你亲手将他们全都摧毁了,如今就算你下到黄泉,可还有面目去面对他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