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灭人满门,断人手段,这种威风霸气,才是太阳神宫。
“什么是心魔重生,什么是心魔种子?”
宁风脑子里刚刚浮现出这个疑问呢,这边形势大变。
天云子似是不屑于再多说什么,突然出手了。
“嗖!”
他的身影模糊一下,消失不见,代之的是一道彩虹起平地,跨越苍穹,落入无边黑暗当中。
刹那间,万丈光芒,亿万道金辉,一座太阳神宫轰然落下。镇压诸天。
环绕神宫。有金风呼啸而过。溃散无尽魔气,过处燎原星火,燃成焚天之焰。
无数道金虹,无数股太阳风,无数丛太阳真火,亿万道的太阳神光……
一座太阳神宫镇压,诸般太阳法门衍化,顷刻之间。一切的黑暗破碎,明明是夜空,亮过白昼正午。
宁风看得目不转睛。
“太阳法,这才是真正的太阳法!”
“吾为大日,风火由心,虹彩过处,便是我踪!”
他啧啧赞叹之时,距离天云子悍然出手,不过顷刻。
短短时间,偌大天地。以太阳神宫为中心,已然换了一个模样。
无数的太阳神光纵横来去。形成方圆数百丈的光域。
在这片光域中,一切非光尽数被排斥,被净化,被湮灭,在这个光的域界当中,所有一切无所遁形,尽在指掌。
“原来太阳法修炼到后面,竟是恐怖如斯!”
宁风眼中放光,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一道漆黑身影,在光域中来去纵横,一如落入罗网当中的鸟儿,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这道漆黑身影,长啸声声,悲愤无比,自是心魔老人。
与他相隔数丈的地方,一个纯由太阳神光凝成的身影时而浮现,时而隐没,无论心魔老人如何变换手段,终究无法摆脱。
“当日魂境毁灭,九窍石入体,借体神像现身的神宫老祖,似乎也是这般的光体。”
宁风心潮澎湃,天云子与心魔老人一场代表着元婴境界之下,金丹境界之上,整个修仙界最巅峰的对决,于他而言无异于一场太阳法诸般境界的大演示。
“神光化做光之域界,方圆百丈,尽在指掌,此消彼长,威力无穷。”
“光体聚散自如,来去无踪,动念之间,无所不在。”
“太阳法之光术,修炼到极致,竟能有此威能……”
宁风悠然而神往,“什么时候,我能如师尊一般?”
想到现在的他出手太阳神光就是一道光线,与眼前恢弘壮观的一幕相比,当真是羞愧无地,天壤之别。
“天云子,你欺人太甚?!”
“欺你如何?”
对答间,整个光域坍塌成十余丈大小,一光影,一黑影,相对而立。
“心魔万象,红尘永堕!”
黑影仰天长啸,忽然溃散化作一缕缕的魔气,缠绕向对面天云子。
每一缕魔气上都显化而出一个痛苦挣扎的人儿,在呻吟、在咆哮、在嚎哭、在饮泣……
“师尊……”
宁风悚然而惊,他看到天云子所化光影竟是纹丝不动,任凭一缕缕魔气将他包裹在其中,束紧。
下一刻,一个无比瑰丽的景象,轰入宁风、陈昔微、舒百灵的眼中。
一个接着一个的西瓜大小气泡,自天云子身上浮现出来。每一个气泡上都在浮动着九彩之光,绚烂到了极致。
每一个气泡里,都是一段人生……
宁风凝神望去,在其中一个气泡上,看到一个少年心高气傲,背井离乡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最终灰头土脸,在老父老母的喋喋不休中继承家业,最终又变成了昔日老父形象,对其子的理想嗤之以鼻;
看到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为山贼掳掠,艰难逃回,却受满村指责,无寸锥之地可容身,投缳自尽;
看到一个励志要还官场澄清的新晋官人,从对贪官污吏视如雠寇,到变成其中一员,打压另外一个新晋清官;
看到辛辛苦苦,日日耕耘,刚刚置办了几亩田地的农夫在一场大病后,欠下利钱无数,卖身为奴;
看到繁华大城,一日在战火中成为废墟;看到瘟疫过处,亿万人哀嚎着死去……
一个个气泡,是理想的幻灭,是坚持的无谓,是命运的嘲弄,是一切的一切在现实中百般挣扎无法改变的无能为力。
只是远远地看着,宁风、陈昔微、舒百灵,心中齐齐一滞,如有一座山,压在心头,恨不得仰天长啸,乘扁舟浮于大海,远远地离开。
“这就是心魔万象,永堕红尘吗?”
宁风看着这红尘滚滚中随时都在发生的一幕幕,心神为之恍惚,那种无可挣扎的压抑,直欲人疯狂。
远远望去,犹自如此,沉浸其间呢?
“师尊他?”
宁风心中此念刚刚生出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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