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你真有把握?”
舒百灵盘坐在宁风身后,浑身都不自在。
两人在老桑树面前,间隔十丈,坐一早上了。
“没有。”
宁风摇头,很坦诚地认了。
“啥?”
舒百灵脸都绿了,差点没蹦起来。
要不是顾忌身后一群刘家人,簇拥着刘老庄主病榻;前面一大棒子人,整个刘家庄子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他非蹦跶起来不可。
“那为什么……”
舒百灵很想问,既然心里没把握,那干嘛要说今天正午解决问题,还把整个庄子的人都给招来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太过不敬,便没敢往下说。
宁风沉默片刻,方才出声:“我总觉得事情不对,我辈修士,降妖伏魔是正途不错,但总不能糊涂办事,反过来给人捉了刀。”
捉刀?
舒百灵有点明白宁风意思,不敢置信地道:“公子,你的意思是那个妖魔还是鬼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在利用我们?”
“或许吧。”
宁风回答听起来就给人没啥把握的样子。
“有件事情,我还想不通……”
他凝望着看了一夜外加一个早上的老桑树,皱起了眉头。
眼看着,日头就要到正午时候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
外面都汇聚了整个刘家庄子的人在等着看热闹,这要是搞不定,那丢的可不是宁风一人脸面,那是整个太阳神宫的面子一起给丢了个干净。
想到这一点,宁风就觉得这出风头的代价实在太大,一不留神回去就是给天云子往死里面修理的下场。
正自苦恼间,宁风耳中隐隐飘来了嘈杂对话声音,源头便是那些汇聚过来的庄民们。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说话?老桑树便是那作祟妖魔鬼怪的消息早就插上翅膀,传遍了整个刘家庄子,他们的话题太半也围绕在这株老树上。
“没想到这株老桑树竟然成了祸害,我小时候还喜欢在树下玩。”
“谁说不是呢?我们刘家庄这辈儿的人,哪个没有半夜里瞒着父母溜达出来,在树下玩过升天游戏的?”
“是呀是呀,话说我们当初能玩升天游戏,是不是那时候老桑树就成了精?”
“想了也该成了,听说我爷爷的爷爷就是在老桑树下玩,这都多少年了,一头牛马活到这个岁数,早就翻了天。”
“……”
诸般对话,形形色色的都有,更不乏那事后各种英明,老早就看出老桑树不对等等的话不绝于耳。
宁风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喃喃自语:“升天游戏?什么意思?”
他扭头瞥了舒百灵一眼,果然这厮也没错过那些对话,耳朵竖得比起宁风还要高。
一阵以目示意,舒百灵会意地起身,向着议论这档子事的庄民们走去。那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谈论起儿童时候经历,一个个一脸唏嘘样子。
舒百灵何等手段,包打听都不足以形容,盏差工夫不到,宁风就看到他满脸古怪之色地走了回来,附耳叽里咕噜地就是一大段子。
听完,宁风的脸色跟他也相差仿佛了。
所谓的升天游戏,竟然是在有月亮的夜里,一个个小孩子在老桑树下坐下,然后就会屁股离地飞起来,一直飞到树冠高低,才又徐徐落下来。
看过去,就好像小孩子升天了一样,故而得名。
小孩子的嘴巴永远不可能把门,这个秘密当然也不可能永远地瞒住各家大人们,有一次就被庄中老人家察觉到,跟过来一看,魂差点都给吓没了。
说来也怪,小孩子坐那可以玩儿的“升天”游戏,成年人上去一点效果都没有,甚至孩子稍稍长大了,一样玩不成。
更怪的是,就在这事情漏了风声不久,老桑树就再没有带小孩子“升天”的效果了。
这件事情毕竟没有造成任何人受伤,慢慢地就被淡忘了去,若不是这回老桑树被认定是妖孽,是刘家庄这段时间事情的罪魁,怕是那些当年孩童今时中年,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升天吗?”
宁风摸着下巴,沉吟不语,“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老舒……”
他刚唤了一声,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舒百灵以飞一样的度窜回自己位置,一屁股坐到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了定。
宁风一阵无语,他还不知道这厮?舒百灵这货就差在脸上写上“别叫我我不敢去”了。
摇了摇头,看到舒百灵指望不上了,宁风只好长身而起,缓步向着老桑树走去。
来到树下,明明是正午时分,淡淡的阴寒之意还是逼来,让人浑身毫毛不由站立起来。
老桑树实在太高,太大,枝叶也太过浓密,任凭宁风在树下如何抬头望,都看不出密密麻麻的枝叶下到底掩盖着什么。
“来吧。”
宁风想起不久前在扶桑谷,爬青铜树的精力,自嘲出声:“我这是跟爬树干上了吗?”
他双手按在树身,猛地力,整个人借力而起,不住地按、搭在树身或者是树枝上,渐渐地引入繁茂枝叶当中。
宁风现在练气小成,与爬青铜树时候又是不同,这回至少不用手脚并用了,姿态潇洒不少,远远望去书生袍的衣角时不时地在枝叶间露出一角,身子翩若惊鸿。
片刻功夫,宁风攀至老桑树最高的枝头,无形侵入体内的寒意愈重,更有淡淡阴殠萦绕不散,绕梁不绝。
整个刘家庄子,尽在脚下,即便是山中掩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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