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王朝一七八年。
大雨如注,从傍晚时分便开始降落,但是处于宴会上的人对此却毫无所知。
只因今日是雪霁王朝平阳王的大婚之日,王妃则是席夜国和亲而来的永乐公主,此时他二人已经走至大殿之上,而坐在高台之上的便是雪霁王朝的雪霁皇陛下。
如血一样鲜红的绸缎两端分别被平阳王与和亲而来的永乐公主握在手心里,“咳咳……”微弱的咳嗽声自男子口中轻轻咳出。
“去,给平阳王端药来,该喝药了。”坐在高台之上一身明黄色朝服的雪霁皇稳声说道:“即使大婚,这命也要先保住。”有意无意的话语,似乎在敲响警钟。
而一身大红衣袍的男子只是微微颔首,道:“父皇说得极是。儿臣怎敢擅自停药?”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连肺都要咳了出来似的。
很快,有宫娥将汤药端了上来,平阳王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雪霁皇,右手端起托盘中的药碗,正要喝药之时,有太监提议道:“皇上,今日是平阳王的大喜之日,您看这准王妃已经在这里了,何不让准王妃服侍王爷用药,或许对王爷的病情会有所帮助呢?”太监声音细细,仿佛故意为之一般。
雪霁皇闻言,眉间微微一动,似乎在做决定,只是他眸中射出的精光着实让一直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感觉得到无形的压力。没错,雪霁王朝的二皇子平阳王自小体弱多病,遍地寻医皆不治其病,于是为了给他冲喜,今日她便要成为他的王妃。
在她来之前,他已经有过几任王妃,只是都是早早地去了,世人皆传雪霁王朝平阳王有克妻之命。
“服侍夫君本该是妻子该做的事情,这点小事,永乐不会觉得委屈,雪霁皇陛下不必为难。”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感觉到大殿上的氛围越来越奇怪,女子便打破了这沉寂,脆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只是那张被掩盖在珠帘下的脸,不知道会不会如她的声音那般动人心弦。
“永乐公主不愧是知书达理之人,也难怪席夜帝君会放心将你嫁到我们雪霁王朝来。这样也好,在拜堂行礼之前,也好增进一下你们夫妻的感情。”雪霁皇勾唇而笑,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只是他脸上的笑仅止于唇。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拿过托盘中的药碗,轻轻搅拌,然后一匙一匙送人男子口中,浓重的药味缓慢而剧烈地在大殿上弥漫开来,只是在如此沉重的氛围中,没有人敢伸手去捂住鼻子。
喝完药,女子后退一步,手执红绸,只听站在雪霁皇身边的公公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男子已然将腰弯下,而女子却迟迟不肯动身,只此一下,她……以后便是他的妃了。
“永乐公主?”有人轻声提醒。
雪霁皇的目光此时已经冷冷地打在她身上,陌生的眸光中带着深深的探究之意。
“夫妻交拜。”公公再次喊了一声。
女子正要弯腰之际,只觉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顿时,有人来报:“皇上,不……不好了。”来人匍匐于地,声色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雪霁皇悠然却凌厉问道。
“安逸王爷,他……他带着人手闯了进来,奴才怎么拦也拦不住。”特属于太监的声音。尖细而且悠长。
女子闻言,身躯一震,他……竟然还是来了。
太监话音刚落,便见一袭白衣的男子掠身进来,速度之快足以令人咋舌,他的手中并无一物,可是他出现的姿态令人看了,都不禁全身寒凉,更何况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黑衣人。
“天逸,你这是做什么?”雪霁皇站起身来,怒喝道。
“我只想带走她——”白衣男子伸手指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只见珠帘下的她的那张脸惨白一片。
“混账东西,她是你二哥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雪霁皇单手拍在案桌上,怒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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