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寝宫的墙上曾经挂着一幅《百子千孙图》?”
经沫璃一提醒,宇文骅下意识地看向原先挂着《百子千孙图》的那面墙壁,那里如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想来,他好像有一段时日没有看到《百子千孙图》了。
“怎么回事?”宇文骅的语气冷了几分。沫璃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她提起《百子千孙图》一定有其理由,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沫璃缓缓道来:“禀皇上,前些日子沫璃曾经为皇后娘娘把过脉,发现娘娘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什么,皇后中了毒?!”宇文骅惊得从锦凳上站起。千算万算,还是被人得了手吗?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楚月吟,仿佛怕惊醒了她一般,压低了声音问沫璃,“与《百子千孙图》有关?”
“正是。《百子千孙图》是用一种含了剧毒的颜料绘成的。当寝殿内用银炭取暖时,这毒便被加热散发到空气中,慢慢渗进人体的肌肤里。幸好发现得早,毒尚未进入五脏六腑,否则即便能清毒,也会对娘娘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楚月吟这个当事人竟然没有告诉他,还有沫璃也知情不报。想到这,宇文骅不悦地眯起眸子,问道:“皇后身上的毒解去几日了?”
沫璃心中一凛,禀道:“尚未解去。”
宇文骅震怒地看着沫璃,“大胆!你既已诊断出皇后中了毒,却不作为,还隐瞒至今日才向朕禀报,你可知罪?!”
沫璃连忙道:“请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吩咐小的暂时不要禀报皇上,小的以为皇后娘娘想亲口告知皇上,所以才拖至今日。还有,皇后娘娘中的毒叫泓媚,是一种寄生藤蔓,生长在悦国和辰国交界的九龙山脉。被泓媚寄生的树叫姚木槿,它的花就是泓媚毒的解药。不过,姚木槿花期长,春夏秋三季皆开花,除了冬季。此时正是……冬季。”
“朕不管那么多,你立即把姚木槿的图样画出来,派人到九龙山脉去找,现在无花,就守到花开为止。”
“是。”沫璃应了,跪在地上不敢动。
宇文骅在房中踱起步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百子千孙图》是甄巧送的贺礼,若说这毒与她无关,绝对不可能。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吗?!
片刻之后,宇文骅停下脚步,“你起来回话。”
“是。”沫璃起身,顾不上酸痛的膝盖,微低着头道,“皇上,让小的为您把脉。”
“好。”宇文骅重新在锦凳上坐下,将手放在了白布上。
沫璃认真地把着脉,脸上突然露出诧异的表情。她不敢相信诊断结果,特意延长了把脉的时间。
宇文骅将沫璃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他中的毒比楚月吟还要深?
良久,沫璃放开宇文骅的手腕,道:“皇上脉搏强健,身子无碍。”
“沫璃,你但说无妨,朕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朕与皇后同宿在一间寝宫里,皇后中了毒,朕却无事,那不是太奇怪了吗?”宇文骅自然不相信沫璃所说的话。他虽然不如楚月吟在坤宁宫待的时间长,可是一个月至少也有半个月的时间夜宿在坤宁宫的寝宫里,怎么可能“无碍”?
沫璃斩钉截铁地道:“小的也觉得奇怪,可皇上确实没有中毒!照理,就算是皇上中的毒很少,身子里也不可能一点症状也没有。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皇上吃过解药了。”
宇文骅凝重地看了沫璃片刻,道:“朕明白了。”下毒的目标只是楚月吟一人而已,而他则在下毒之人的寝宫里吃了解药,这解药有可能在菜肴里,有可能在酒里,有可能在茶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找到下毒之人,便可以找到解药,而不需要山长水远跑到几千里外的九龙山脉去找姚木槿的花朵。
还有,今日楚月吟被推下碧渊池之事是否和《百子千孙图》有关?是下毒之人发现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先下手为强了?他的后宫里怎么养着一群这么恶毒的女人!
宇文骅扶额沉思了半晌,对沫璃交代了几句后便挥挥手让她退下了。他在床榻边坐下,看着楚月吟苍白的小脸,语气坚决地承诺道:“梓童,今**受的苦,将来朕一定会补偿你。”
楚月吟仿佛听到了宇文骅的承诺,也可能只是无意识地反应,转过身去,背对着宇文骅,继续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