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十名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陈少白持剑傲立,虽然心里越发慎重,但脸上丝毫不露怯色。
剑术比斗与群殴完全是两码事情,除非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过于巨大,否则根本无法留手。
死人,几乎已成必然。
青铜宝剑在手,他早已做好浴血而行的心里准备了。
“最近风州境内动乱不休,而那风州牧却又无能的很,根本没什么作为,大不了杀掉这些人之后,我带小苗去其他州府闯荡一番,说不得会另有一番际遇。”
陈少白心里暗暗发狠,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越发的从容起来,表现的如同传奇故事中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物一样。
但是他却明白,自己接下来的要面临的必将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恶战,就算那十名身材魁梧的家仆全是外强中干的软脚虾,那至少拥有剑客实力的陈冲也不会愣在一旁干看着。
同级之中,双拳难敌四手——这是华夏先贤们用血和泪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给我……”
话都已经溜到了嘴边,陈冲却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想起了在族学里接受的教导,于是话锋一转,“陈少白当众行凶杀人,罪不容诛,吾等身住木犀城,必要履行应尽义务。”
“陈家家将听令,速速将此人诛杀,然后交予官府处置。”
陈冲的话语里虽然有不少前后矛盾之处,但至少他在明面上的功夫做的很漂亮,将一盆污水完全扣在了陈少白的身上。
“我是在剑术对决里击杀陈卫的,按照商律,我并没有罪过。”见对方竟然有依照律法办事的倾向,陈少白面色一冷,“想杀我,改日请高手上门来挑战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鬼蜮道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拼斗厮杀,他直面的只是一个陈家的小字辈,但如果被对方占了大义,夺了先机,他就要同整个商国为敌了。
届时,天下虽大,却也再无陈少白容身之地,就算能够隐居山野,他又怎能忍心让未婚妻陪着自己东躲西藏?
此刻,陈少白心中对陈冲的杀意,只有当初对苗语琴图谋不轨的熊英杰才能媲美了。
陈冲一直悬在腰侧的深青色宝剑当即出鞘,看上去碧绿如玉,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煞气。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完全没有半点回话的意思:“哼……随我一同,将这罪人击杀!”
至于罪名真伪如何,等到陈少白一死,谁还会去在乎去追究?只要给风州牧那里送些供奉去,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面前这个小子的实力虽然不错,但却只是个刚刚走出山野的猎户罢了,什么背景都没有,死也就死了。
想到可以为死去的陈卫报仇,陈冲脸上的冷笑就变得有些扭曲狰狞了起来。
是蛇一身冷,是狼一身腥。这陈冲的年纪虽然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又冷又腥,阴毒异常。
陈少白在秋幻山狩猎多年,没人比他更明白山中的狼蛇的特性。许多经验老道的猎人都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不慎,而栽倒在这些个体战斗力不算强悍、但极善隐匿的生物的手上。
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陈少白不想自己以后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
听到陈冲这话,陈少白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活动手腕、运转长剑,当机立断——即便是拼着受到不可逆转的重伤,也要将对方强杀。…。
锵!
陈冲话音刚落,十名壮汉身后的双手剑同时出鞘,动作整齐划一的如同经过专业训练的军队。
这种素质,仅次于当初强人巴擎天的二十六骑了。
血拼一触即发,但下个瞬间,浩浩荡荡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一般传入万姬楼,在这鸦雀无声的楼层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少白绝不是罪人,我可以来做担保!”
一名长着浓眉的青衫书生缓步前行,不疾不徐地步入大厅。
看清来人不过是一名普通书生,陈冲稳了稳悬停在空中的手臂。
他原本就奴役滔天,现在被人打断发泄,面色当即阴沉如水,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便口不择言:“我陈冲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想给他做担保,你算个什么东西?”
“浩然兄都不能作保?难道非要风州牧亲临?这家伙好大的脸啊~”
一名同样身着青衫的儒生踱入万姬楼,手里片刻不止地把玩着八卦盘:“我康景吾也来作保,如何?”
“这陈少白能做出那般优雅深邃的格律,想必不是什么坏人,我也给他作保!”
“优雅深邃?狗屁,那叫情深不悔!不过……我也来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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