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就迈步往院内走去。
今天公安局的反应让孙清美很生气,但这个气她还只能憋在心里没法子说出来。因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并没有给黄德成打电话,让他带着人过来。
但是,这个事情要是发生在县政府门口,出来处理事情的人是刘洋呢?只怕不用喊,黄德成也得跑的跟兔子似得。
唉,要是公安局局长还是魏日新……
一想到这里,刚才还觉得和刘洋没有什么直接仇恨的孙清美,肚子里面马上就好像有一团火烧了起来。再看看走在自己身边的李冬冬,也觉得她没那么可爱了。
刚才李冬冬一直都站在孙清美的身边,和她一起应对上访的人群,孙清美还觉得李冬冬这个人不错呢。可想想刘洋吧魏日新拿下,借助的可不就是她的手?这个女人别看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保持着表面上该有的尊敬,可她也是和那个混蛋穿一条裤子的……
县委小会议室里面,摆放着枣红色的实木椭圆形中空会议桌,桌子一周圈配备的是黑色真皮的座椅。整个房间显得整洁明亮,椭圆形会议桌的中间鲜花吐蕊,深绿色的叶子娇艳欲滴。
等大家坐下之后,刘洋亲自把参加会谈的领导介绍了一遍,也没有问那几个教师的名字,而是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我和孙书.记、李书.记都在这里,大家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你们看,谁先说说?”
其实,这些老师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无非就是想让政府把拖欠的工资给补上。他们说的情况也很可观,老师传道、授业、解惑,职业很高尚,生活很现实。你总不能饿着肚子讲奉献?
有一部分老师家属是农村的,还能勉强吃的上饭,但也有一些人两口子都是老师,现在没有工资拿,就只好扎脖子。
“……但老人要看病,孩子要上学,这些都是实情吧?老师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有人情往来,也有这样那样不可少的花销?你说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扔下学生去搞什么第二职业吧?就今天我们这些人过来,也都是这会儿没课的的老师,那些今天下午有课的老师,依然还在讲台上坚持着呢!孙书.记,刘县长,我们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没法子才来找你们的……”
听着那两名老师的苦水,刘洋和孙清美两个人不由得就对视了一下眼神。这一刻,两个人心里想的,大约都是同一个问题:“本来应该发给那些老师的钱到哪里去了?”
如果追查起来,只怕这又是一个让人难堪的事情吧?
轮到王蓓蓓说话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一提起这个事情她就气愤,原本很凌厉的口齿却说得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耐着性子听,还是能够辨别的出来,她说的这些话里的大体意思。
“我觉得吧,目前最要紧的是给我们家英伟看病的钱谁来出?至于我和他的工资,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作为一个老师,遇到了冲进校园去殴打学生的坏孩子,根本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要挺身而出,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是个人就不会袖手傍观、不管不问的。可现在……我们寒心啊!”
王蓓蓓说着,居然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当时,那几个人的手里都拿着西瓜刀,不管男学生还是女学生,他们冲进操场之后见人就打,我对象当时正给学生们上着课,这个时候能不管学生的死活,自己一个人走掉么?结果,就是他被打的最狠……”
“当时学校给出了一万块钱,可现在这一万块钱在医院里面有什么用?没几天就花光了,我们学校也很为难的,因为学校本身也没钱。原先还指望着公安局那边能抓住凶手,让他们承担责任,把病治好呢。可谁知道,那几个打了侯英玮的人说是都跑了,公安局那边找不到人……可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我明明就看到其中的一个天天在街上晃悠,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不就因为打了人的那个人,其中一个是镇委办主任她弟弟?”
一边说着,王蓓蓓的眼神就在刘洋的身上扫了一下。
这一次她来县委闹腾,一方面是心里气愤,另一方面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找人要钱。人被打伤住在医院里呢,谁知道最后会花多少钱?没有人认账这个病怎么看?
现在知道了对象的表哥在县里当官,看样子这个官还不小,要是他能给自己当家做主,拿出钱来给侯英玮看病,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自己一个小老师,也犯不上跟镇委办公室主任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