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时势造英雄罢了。
就正如林荃淼,在仕途上可谓是一帆风顺,他在读书上的天赋只能算是中等,但因为有了王况,因为有了被王况影响下的格局,他一到了长安,没多久就被捧为才子,高中前三甲,就连做官的起点也比别人高了许多。
但凡功成名就的人,大多肯定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其实他的成功,有许多是来自与背后的支持,总是会在潜意识里把自己的成就大半归功于勤奋之上的,王况自己就知道,如果他还是在后世,如果他还是处在那样的一个背景之中,他不过是茫茫沙漠中的一粒黄砂罢了。
甚至,即便是穿了过来,假如没了孙铭前一开始的大力支持,自己或许,依旧还是只能是个默默无闻的乞儿,最多,不过是个有点名气的厨子罢了。自己所掌握的后世的知识,在这盛唐,就是一种天赋,换了个人来,或许能比他做得更好。
换言之,祖冲之有数学的天赋,李白有做诗的天赋,李靖有统兵的天赋,这些人,都是适时的发现并发扬了自己的天赋,才能有所成。假如让祖冲之去带兵,让李白去搞数学,让李靖去做诗,情况就大不相同,后世和谐太祖,打天下很能,但搞经济就未必行。
这个叫平盛田的寿州来的书生,家境并不好,这点从他阿娘给他缝的袍子的料子选用上及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做母亲的,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子女的,而他身上穿的粗麻布袍子,估计就是他们家最好的衣服了,至于那件他包袱里的好衣服的来历,王况已经知道,那是别人资助的。而盛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父母迫切希望有田,有多多的田,假如是个大富人家,田产已经不少了的,绝对不会给他取这么一个名字,而会给他取个寓意高升啊,当大官啊,飞黄腾达之类的名字,这跟希望有个儿子的,把女儿取名叫招弟是一个道理。
而他年纪,仅比王况大一点而已,就已经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所以王况断定他在读书上的天赋,至少是中上水平,比之于王冼甚至林荃淼还要强上不少。因此,只要他肯定下心来,加以钻研,再有人给他像王况培养王冼一样的支持力度,以后至少也能混到六品五品官的份上,要是他再能有王冼一样随机应变的能力,爬得更高点也是没问题的。简单的说,就是假如他是在王冼的这个位置上,王况绝对有把握将他“培养”成侍郎尚书这个位置上。
所以,如果他在烹饪上没什么天赋,或者说天赋比之于孙嘉英差不少,王况不想就这么误了他的前程,天赋是一回事,喜欢又是一回事,喜欢一行并不代表你有这行的天赋,有某方面的天赋也不代表你喜欢这个领域。
如果说家境不错的,那自然是喜欢哪一行就干哪一行过的舒心如意,但要是条件不允许,你就只能选择你有天赋的那一行去做,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这是一种责任,对家的责任,对家人的责任。(举个例子,关关有写作的天赋,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天赋并且喜欢写东西,但同时,他又比其他人努力,所以,他有了现在的成就,但假如,关关还是只做他的银行职业,那么,估计哪怕再努力,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幸运的是,关关有写作的天赋,同时,他也喜欢写,又去努力了,又有了书友及网络平台的认可和支持,四者皆备。假如说关关喜欢写,也有天赋,但却不去努力,也是达不到现在的成就的。拿关关开个玩笑,关关莫拍哦。)…。
王况肯收平盛田下来的原因除了他对阿娘帮他缝的袍子的珍惜程度高外,还有就是这个平盛田是一路步行从寿州赶来的,先不说其他,就这个诚心,王况就不会赶他走。
其他地方不管,仅现在从须江到建安的路上就是马车不断,而通常他这样的路人,只要招手相求,那些个有马车的行商都会愿意免费捎他一段路到建安来的,而他没有。这是做不得假的,在城外,王况就看到了他脚上的软布靴上布满的尘土,而到了王家,他的靴子已经是干干净净,若要是想摆出样子的人,才不会将靴子和身上的尘土都清理了个干净再来。
所以,从他的孝心和诚心这两个方面上来说,王况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现在就是要看他有没这方面的天赋,没有,那就只好对不起,让他回去继续读书;同样的,要是他家境困难,王况也愿意施以援助,甚至以后在仕途上,王况都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看顾一二,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孝心和诚心,这无关什么投资回报或者是为今后王冼找盟友啊什么的。
让春兰领了平盛田回到客栈去找孙嘉英后,王况自己又坐在那发了半天呆,摸着黄花猫的手也停了下来,那猫就喵喵的发出了几声抗议,见没效果,就一下跳到了坐在小马扎上的秋菊腿上,用了脸颊在她身上蹭啊蹭的做着记号,也希望引起秋菊的关注,能伸出手来帮它挠挠。
在王况的教导下,王家人几乎都知道了猫的习性,比如说用脸来蹭你,那就是在做着气味记号,标明“这是我的”;比如说呼噜呼噜的,那就是非常舒服的意思;比如说尾巴竖起来轻摇是表示要进入战斗的态势,和狗竖了尾巴摇动是亲热的意思相反等等。
秋菊忙着给王况煮茶,哪里得空帮它挠?也就不去管它,那猫见没什么效果,就又跳回了王况的腿上,一蜷身子,脸贴着王况的小臂,眯上眼,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睡了起来。
两只猫都还没有名字,王冼想沿用给大白小白三白的取名方式,给它们取个四花五花的名,被王况坚决的否掉了,开什么玩笑,四花五花,这简直就是黑道切口么。这两只猫的命名权,王况交给了林小娘子和小芣苢,不过她们俩也没暂时没想出什么好名来,就这么搁置着(砖家说百元大钞上的猫图是来源于西汉漆器,灰雀不认为是猫,应该是虎,那时候是有从西域引来猫,但都是在深宫里养那么一只两只的,漆匠们哪里见过猫了?就本中原产的狸花猫,现在也才刚出现,还没完全训化,所谓狸猫换太子里的狸猫,说的就是用狸花猫,现在已经灭绝)。
因为王况在发呆,没说还要不要喝茶,秋菊也就继续的煮着水,等王况说要喝了,再冲泡了煮上,一会就得,不然,现在就冲泡好了煮,时间一长,那茶味可就苦了,平白的做了无用功。
给王况煮茶,现在是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除了看护大棚外最喜欢做的事了,喜欢看大棚,是因为大棚的神奇,连冬天都能种出瓜果来;喜欢煮茶,则是因为可以挨着王况坐在他边上的小马扎上。自上次大棚那一幕发生后,这四个丫环春心就动了起来,总找着机会来接近王况,还尽量的展现着美好的身段来,但王况都是视而不见。
王况是装做视而不见,他又不是圣人,也不是瞎子,所以只能是装,因此这段时间四个丫环看着王况的眼神都有那么一丝丝的幽怨,雾气朦朦的。
只是她们却是找错了对象,其实,如果她们转而去攻林小娘子和小芣苢的阵地,没准现在王况的大床就不够用了,林小娘子和小芣苢都是心软的很,三求两求的,没准就答应了的。王况前些天之所以能攻下了她们的菊花,那也是放了身段,软言软语的求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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