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衣的命轮不到他去取,可是他的势力,他风傲毁定了。
晚霞悬挂在天边,那片残红色泛着淡淡的光芒,如同彩练当空舞过留下的痕迹。
残阳隐约似血,映着江山如画,白日已经快到尽头,而杀戮,才刚刚开始揭开帷幕。
风傲率领冥家高手对君非衣培植的那些杀手所进行的那场绞杀,血腥味遍及十里,妖冶的血色几欲染红了天空,朦胧着众人的视线,飘扬在高空形成一曲悲歌。
在那场充满着残酷的杀戮中,君非衣的那些杀手没有一个可以求得安乐si去,皆被凌迟,成碎片状的血肉在空中飞舞,到最后只余下残骸遍地,和鲜血横流。
那些血液或者化作血雨从空中飘落,坠落地面。
或者直接从躺着的尸体身下流出,汇聚在一处。
殷红色交汇着从那片残阳下的大地上趟过,彰显着它们的主人不堪一击的实力。
等到最后一抹残阳消失的时候,皇宫中,墨非君已经出现。
他看到正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清醒过来的云蝶衣,手覆上那苍白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哀恸之色,因为所有的痛都在他的心中疯狂的滋生,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以往的时候,对于云蝶衣,他有无数份遗憾。
遗憾不能看见云蝶衣沐浴在阳光下巧笑如画的身影,不能看见她闲卧在软椅上,周身笼罩着金光的模样,不能看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反言相击其他人的每一幕。
可是这一次,他…恨自己。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恨自己,恨自己只能长存于黑夜,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白日和黑衣横亘在他的世界中,形成鲜明的分割线,让他曾经的生命只余墨色,可是他并不怨这诸事造化,但如今…他却不能不怨这如同万丈深渊阻在他面前的白日和黑夜。
他最爱的女子在她的面前,伤成了如此模样。
而他彼时却没有护住她,不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因为没有那个机会。
云蝶衣尽力扯出一抹笑意,虽然那浮于唇边的笑很浅,“没事呢,我的伤不碍事的,过几天也许就能痊愈了…轻伤而已。”
昨夜云雨,今夜伤痕,世间事真的难料。
只是她此刻看到墨非君这个模样,才越发明白,他是她想要依靠的那个人。
她不是柔弱的女子,这伤也不足以让她因痛感伤,她只是看见他,才觉得安全而真实。
已经端着熬好的汤药进入房间的舞沁,将药递至云蝶衣的面前。
墨非君见此径自接过,轻轻的探了一下药的温度,然后将药匙在玉碗中捣了一下,让药味更加的均匀些,动作轻柔的,使得一旁的舞沁大跌视线,“我喂你…”
云蝶衣伸出手准备去抢过药碗,“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被人喂药的温暖待遇,如今还真的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