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止步不前啊。要不然早晚有挥霍完的一天。徐熹是个什么人,徐老太爷心里有数,他这个孙子读书,做学问没的说,可要他打理庶务,养家糊口,这就有点难了。孙媳妇倒是会打理庶务,也做得有板有眼,可到底是女流之辈,身子又因为连续的生产,流产而柔弱的很,总不能让她熬坏了身子。既然他还宝刀未老,又有心有力,何不为孙子分担分担。
“祖父您要是喜欢就置办些,不过千万别累坏了身子。正好孙儿会提前到苏州,莫不如让孙儿帮着置办一些?”徐熹还真不知道徐老太爷那么多的想法,只知道徐老太爷吩咐,他就去办。
徐老太爷点点头,颇有些满意徐熹的态度。
年底,何氏与林氏开始与几家关系不错的人家送年礼,轻重薄厚自有说道,门道很深。曹夫人那里和沐恩伯府自不能少,而廖太太那里林氏也没有怠慢。只有永宁侯府,林氏态度坚决地摇头,怎么都不肯与永宁侯府有什么来往,即便是罗氏曾经给过她一封警告信。
一转眼就过年了,空气中飘着爆竹炸裂的火药味和浓浓的食物香味,令丽姐儿和三个弟弟莫名的有些兴奋。丽姐儿还好,可三个弟弟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嘴里还大叫着各式各样的声音,愣是把埋头苦读的林琅玕搅和的心思极乱,只好将科举书本抛在脑后,抱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长廊中,屋子里疯玩,差点连吃饭睡觉都忘了。这时候的林琅玕就是一个大孩子,本质与喜哥儿,乐哥儿和欢哥儿没什么不同。
每当这时林氏则是又好笑又好气的在一旁数落或是当作看不见,听不见。而徐熹觉得孩子们和林琅玕这样刻苦的舅舅亲近没什么不好,也就放任自流了。孩子么,总不能指望他们像大人不动也不玩。徐老太爷更是洒脱,直接把孩子们的游戏看作是唱大戏,愣是当了观众还看得津津有味。林老爷和何夫人自然怕儿子把外孙们给伤到,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后来看着没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不那么提心吊胆的。徐燕看众人都没说什么也就不多事,只是拉着丽姐儿聊些首饰绣样的话题。虽然正月里不能动针线,可徐燕依旧是惦记着她的嫁衣,总是寻思着哪里改改更加漂亮。
徐燕近来看着林琅玕不再脸红了,有的只是落落大方,不闪不避,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想来她是明白了许多,知道会和他走完一生的人是谁。徐燕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子,宽阔的康庄大道,她必是会全力以赴的。徐燕自身的改变是众人都有目共睹的,这其中林氏最为高兴,觉得她的辛苦努力没白费。徐燕到底是从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子转变为了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贞静娴雅,端庄大气。
到了年初三,徐家并着林家一起请了戏班子,又邀请了几户会关系不错的人家共赏。曹夫人来的最早,丝毫不避讳她与林氏的交情好。而曹夫人的婆婆也给小儿媳妇面子,与曹夫人一道来了:“早听我家这个泼猴儿把林夫人天天挂在嘴边上,如今一见果然是个伶俐人。”曹老太太笑着夸赞。
何氏与林氏都有些受宠若惊,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礼部尚书的夫人,以夫为贵,品级比她们高,且年龄比她们长。
“不敢,不敢,哪里极得上府上的三奶奶,在她面前,我就是笨嘴拙舌的了。”林氏笑的亲切,不卑不亢,风范由嘉。
曹老太太看着林氏温婉又不谄媚的笑,心里有数,对小儿媳的眼光颇感满意。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这林夫人到是个人物。
“我婆婆夸你,你就接着,哪里来的这些啰啰嗦嗦,酸的我牙疼!”曹夫人话一出口就惹得众人大笑。
曹老太太也跟着大笑道:“看看我家的辣子,你们哪个家里缺这样的人物就领回去吧!”众人又是笑。
林氏仔细打量着曹老太太的表情,直觉曹老太太并无不喜,仙儿确实在婆家受宠,莫名地欢喜起来,扶着曹老太太就坐上了首席,又请其最先点戏。
曹老太太仔细看着戏单子,思来想去才点了一出《满床笏》。这出戏喜庆,映衬着过年显得是个好兆头。
开戏之后,人人都盯着戏台子,就连丽姐儿都目不转睛。没办法,这个时代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消遣,有戏听那就是奢侈享受了。况且丽姐儿的前世对戏剧还有点兴趣,因此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当丽姐儿看到芳草沉着脸凑近林氏耳语一番之后,林氏惊恐的脸色,莫名的心就提了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