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城的天气和山中有很大的不同,这时节蜀州城要比山中暖和一些,秋风更柔和一些,天高云淡,阳光也更耀眼一些。
林氏带着儿女和其他人在客栈睡了一整天,直到了掌灯时分才醒来用膳填饱肚子。只不过客栈中的膳食实在是太过不堪,就连不挑食的丽姐儿都有些吃不下去。最后丹桂出去打探才知道蜀州城物资匮乏,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粮食,城中的人都只能吃这些粗米,粗面。赵嬷嬷看着实在不像话,就把红泥小火炉拿出来熬上一锅燕窝粥再配着馅饼,包子之类的干粮来充饥。
“幸好带了些米面藏在行李中,要不然一家都得饿肚子了。”林氏对于徐老太爷的细心深感佩服。
“夫人可要好好吃,您还要奶小少爷呢,小少爷金贵着,可不能委屈了。”赵嬷嬷深恨现在手边没有牛乳和鸡蛋,只有米面和补品,就怕林氏没有奶喂欢哥儿。
“对了,爷还没回来?”林氏问赵嬷嬷。
“还没呢,想来祖宅那边忙着,说不定夜里就宿在那边了。”赵嬷嬷说。
“也对,他说过会忙一阵子,得了空来看我们。”林氏放下担心,又和众人说笑一番,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孩子们睡了。
而另一边的徐熹却愁眉紧锁,不知所措。原来徐寿到了祖宅之后就发现了几具尸体,其实那些尸体并不难猜测,一定是流民。原因无它,只看他们衣衫褴褛,更甚者是衣不附体就能猜出来。想来那些流民是在徐宅空了之后就躲了进去,或是找吃的,或是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后来也许是因为找不到食物饿死或者因为疾病而死掉都有可能。徐寿看着这些或已经腐朽或依旧冒着臭气的尸体摇了摇头。府中并不是一针一线都藏起来或者带走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好好的利用,最后的下场是如此凄惨。这些都不算什么,每人五两银子一副质地中等的棺椁徐家都能承受的起,哪怕是为了积德徐家也犯不上和几具尸体计较。关键的是这几具尸体中竟然有一具身着银甲的尸体,明显的装束透露出那具尸体生前是蒋云飞大军中的一员,而且看银甲的质地,恐怕官职还不小。而且那银甲兵士的尸体明显的和其他人不同,一看就是这几天才死的,没有明显的外伤,看着也不像病死,整体说不出的诡异。这真是麻烦找上门,想躲都躲不了。
“那几个流民的棺椁老奴已经请了人埋了并做了道场,只是这人老奴实在是拿不了主意。”徐寿爱莫能助,这个担子太重,他的脊背承受不了。
徐熹本能的想要是祖父在身边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祖父不可能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现在这样的事情只能自己处理。是时候要独当一面了,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不能再依靠他人了。
徐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主动找蒋云飞说说,可又怕外人说徐家是想攀龙附凤,这名声坏了就不好了。所以徐熹就打算直接报给衙门官府,实话实说就是了。反正徐家祖宅空了几年大家都知道,而且几天前徐寿张扬的进城大家也都清楚徐家要回来了。这蒋云飞听人说不是廉明公正吗?既然如此,就理直气壮的去说,反正自家又没什么可心虚的。
想到这里,徐熹放下心来,又看天色已晚就和徐寿,徐福草草吃了干粮,和衣宿在了老宅。
第二天一大清早,徐熹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宝相花暗纹杭白绸直裰,显得低调不突兀。徐熹先是去了悦来客栈看了妻子儿女,在那里用了早膳就打算直接去州府衙门准备报案。可刚要出门,徐熹转念一想,去官府报案少不得要把徐家这些年不在蜀州城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既如此,莫不如就和妻子对好口供,免得中间出了纰漏。
“徐叔在祖宅中发现了一具身穿银甲的尸体,看样子像是蒋氏大军中的兵士。那人看起来死了没多久,我和徐叔打算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州府衙门,把自家撇清。”徐熹不敢把话都一口气说完,生怕林氏撑不住。可林氏却比想象中淡定的多,除了脸上一丝惶恐的神色之外就镇定下来。
“相公,你说那死了的人会不会是来窥伺地道中的财物的?”林氏近乎耳语的疑问把徐熹吓了一跳。虽说徐熹不能断定那银甲兵士是觊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