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不由直起身来,眼睛往四下去寻。
梁江溶哪里想到这其中还有隐情,笑道:“铁大侠只管放心,大小姐昨夜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并无大碍,我们赶到之后扬州会盟那几个见机不妙逃进了芦苇荡,大小姐说太危险了,不让我们去追。”在他口中,秦小姐变成了大小姐,听着可又亲近了一层。
铁逍遥松了口气,问道:“她没事就好,在忙什么呢还劳你跑这一趟?”
梁江溶语带自豪:“大小姐介绍了一位张先生同连家的几位正在谈事情,方才听到笛子声,大小姐便说是铁大侠来了,张先生要请您过去一起,大小姐却说还是她写一封信,我琢磨着没有人比我跑一趟更合适了,便抢了送信的差事。”
张牧,这个满脑子只想着为他的太子捞好处的混蛋,就知道他靠不住。铁逍遥气得说不出话来,拍了拍身上,问梁江溶道:“有炭笔没?”
梁江溶得意一笑,还真掏出来了一枝,递给铁逍遥道:“预备着呢,铁大侠要写回信么?”
铁逍遥“嗯”了一声,接过笔来,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由何写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终只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去扬州救岳正,你去不去?”完了连纸带笔塞回给梁江溶。
梁江溶小心将信收好,冲铁逍遥挥手告别,钻入水中不见。
这一回铁逍遥心中有了底,感觉比方才舒畅多了,坐在船头随手折了一把芦苇,万般无聊地等待。
隔了小半个时辰,梁江溶游了回来,笑嘻嘻地送上回信。
“去,扬州城邵伯镇上水马驿会合。”
不出所料,上官璇在躲着他和救岳正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但这回信真是言简意赅得过分,铁逍遥数了数,一共十三个大字。看这样子,不要说是像铁逍遥肖想的那样夫妻二人同行同住,她连多写几个字都省了。
铁逍遥不由气乐了,邵伯镇什么的一看就不是上官璇能知道的地方,不用说,这必是张牧给她出的主意。
铁逍遥决定回头再跟张牧算账,他将那信纸在手掌里敲了敲,低头提笔,在纸上唰唰又写了几行字,将信折好交给梁江溶,道了声“有劳!”
梁江溶潜下水中,听着铁逍遥对船上另两个人吩咐道:“走了,送我x岸下船。”
南洞庭的芦苇荡深处停着几条船,其中一条船上,上官璇正陪着张牧在同连景秀和赵海寻说话。
与其说张牧的船找到了上官璇,不如说是黄河船帮的人发现了这条在芦苇荡附近徘徊不去的可疑游船,而后上官璇主动与张牧取得了联系。
只是上官璇没有想到张牧船上还有两个花逸尘的手下,现在那两人已经被连家子弟关在船舱里软禁了起来。
连家的船队昨夜从君山撤下来便一直停在这附近,几百号人皆是由连景秀指挥,不要说张牧,便是上官璇也没能见到连孤鸿,不知道他人是不是就在船上。
连景秀和赵海寻看上官璇的面子,对这位神秘的张大人颇为客气。
慕楚帮情况未明,连景秀又做不了连家的主,张牧也只是简单接触一下连家的几位年轻人,对他的一些想法目的并没有多谈。
上官璇人虽在一旁陪着,心早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秦姑娘,扬州我们也有人手,回头我写封信,你拿着去邵伯镇,他们会帮着你搭救岳凌云之子,所以那件事你不必太过忧心,我到希望在你离开洞庭之前,能有机会与凌堂主再见上一面。”
连景秀好奇地道:“张大人,你是朝廷的官儿,他们是当诛九族的反贼,你和他见面,不怕被别人知道么?再说你和姓凌的有什么好聊的,难不成还想着招安他?”
此番老家主连孤鸿亲自出马,昨晚连家众人杀得痛快,这会儿除了赵海寻,连家众人都觉出了恶气,只等着看慕楚帮的热闹。
若真的寒天致中毒不治,凌紫藤接掌慕楚帮,冲着以往此人行事,只要他不主动找连家的麻烦,连景秀估计着爷爷和二叔也不会再与他过不去。
张牧显然也感觉到了连家众人心态的变化,并未避着连景秀,感叹道:“慕楚帮现在的形势可谓危如累卵,八百里洞庭再是险要,钟相杨幺那都是前车之鉴,早晚要万劫不复。若是别人接手,我便不管了,由得他覆灭,若是凌堂主接手,我到想和他见个面,看看能不能死中求活,找出一条生路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