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之际他终于肯回到自己身边,谁想到又出了眼前的事。知子莫过父,同样的事若是再在连昭身上发生一次,接下来必是父子俩老死不相见。
连孤鸿看着儿子两侧有些花白的鬓发,突地心中一酸,摆了摆手,道:“祖宗面前,怎可掩耳盗铃。去吧,你放心,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这好女儿不知自何处自己学到了凤纹功,已经是第五重了。她只是不会运转了自行疗伤,好歹也是流着我们连家的血,你去帮一帮她!”
连昭既惊又喜,爬起来抢到上官璇身旁。短剑犹在,无人敢拔,铁逍遥虽未明白他们父子所说“凤纹功”是怎么一回事,却知道连昭是来救人的,连忙让出空位,连昭两手抓住上官璇低垂的手腕,凤纹功运转,将内力源源送了过去。
果然,这内力与上官璇体内气息同根同源,一经相遇便立时起了反应。
连昭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赵海寻满头冷汗,正往嘴里不知塞着什么药丸,再回头看看殿里的几个人,自老父连孤鸿开始,几乎是个个带伤,顿觉前路暗无天日,便算眼下将上官璇救活了,只怕也是白费力气,到头来大家还是死路一条。
铁逍遥满腹疑窦,过了一会儿,见上官璇虽未捞着什么仙药吃,状况却明显好转,心里隐隐有些明白。
他眉头逐渐松开,也有暇四下打量,只见众人所呆的这殿内既高又宽敞,殿前供奉着一副先人的画像,案前青烟袅袅,画中人腰悬长剑,似是站在烟雾中,颇有几分神秘。除此之外,这大殿里空荡荡的,不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左右两侧各有走廊,不知通往何处,不由开口问其他人:“这大殿的出路在哪里?”
“出路?不就在你面前么?”连曦十分奇怪地望着他。
“这是大门。没有密道后门?那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他们不会攻进来?”铁逍遥万分不解。
说也奇怪,看连孤雁那模样,刚才还恨不得将众人踩于脚下碎尸万段,这半天怎么无声无息,连门也不砸一下?
连晖却露出一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解释道:“这是我们连家的祖庙,列祖列宗各位先人都长眠于此,那……连孤雁”他顿了一顿,似是第一回这么直呼叔叔的大名很不适应,“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破坏这恩泽殿的一草一木。”
连曦接口道:“不错,他若敢破门而入,除非杀尽我们连家的最后一人,否则永远别妄想着做连家的家主。”
铁逍遥恍然,“哦”了一声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很好,他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那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此言一出,登时便见自连孤鸿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连孤鸿“哼”了一声,道:“你这后生是哪里钻出来的,你不是我们连家的人,等看着有机会自己逃了便是。”
铁逍遥被他一言挤兑住,心中暗忖:“我从哪里钻出来?奶奶的,若不是阿璇,我吃饱了撑得来趟这趟浑水。等着,冲你这句话我要不好好敲些好处,对不住我与阿璇受的这些罪!”
连孤鸿见他不吭声了,瞅着这酷似孙儿连景宜的妆扮怎么看怎么别扭,便也将目光挪开,皱着眉,望向赵海寻,问众人:“这又是谁?”
赵海寻可不是铁逍遥,他认得这老人正是现任的连家家主,忙毕恭毕敬地起身答道:“晚辈名叫赵海寻,因为修炼了‘饮鸩功’,身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故而……”说着向上官璇那边望了一眼,他又不是傻子,见到这情景怎么会不知所谓的“大华阳丹”内藏玄机,这话便说不下去了。
连孤鸿一听是这么回事,没兴趣再听下去,转向两个儿子连晖连曦,道:“你二人在此,景正、景中怎么安置的?”
连曦一听父亲关心自己年幼的儿子,忙道:“我让景中他娘带着景中老实呆在院子里。”
其实他自己这半天也担忧得很,生怕连孤鸿在门外受挫,掉头去找自己妻儿的麻烦,但此时当着老父的面,却不能表露出来。
连晖却有些不好意思,道:“儿子先前看着不对劲儿,已打发了景正速速去给景成他们送信了。”
连孤鸿一时瞪了眼,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夸他,半晌叹了口气,道:“景正文不成武不就,都是你这做父亲的太过溺爱,你能护着他一辈子么?”
父子几人想起当下处境,一时俱都无言。
这时,上官璇呻吟一声,睁开了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