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掌柜这般想着,敬畏地望了她一眼,垂下头道:“昨儿一早。”
“知道是为什么?”
“说是剿匪,肯定是假的。这两天城里多了不少江湖人。”
“哦,有认识的没?”
“都是些生面孔,到好像有意避着咱们。”申掌柜想了想,又小心地补充道:“小姐,听说小刀王陈青槐出现在汾德,离咱们这里只有四五十里路。”
上官璇心中一懔,真的警惕起来。
连可听着不高兴了,沉下脸催道:“那还不赶紧派出人去盯紧了。”
申掌柜连忙躬身应了,道:“这就去办。小姐您先请这边休息一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洗漱完随时可用。”
他不摸主人家这位小姐的脾气,选得是最好的院子,一切都照着华丽富贵布置,难得毫不落俗套,申掌柜自己看着都觉得匆忙布置成这样颇为得意。
果然秦小姐自进了院子一路进来什么要求也没有提,他哪知道上官璇只当这里是中午暂时落脚之处,对院子里种的什么花、走廊里有什么玉件盆栽都视而未见,全没看在眼中。
下石阶出了回廊,大片碧萝自窗台房檐上倒爬下来,房门虚掩着,申掌柜道:“这间是小姐的卧房。”
上官璇微一皱眉,停住了脚步。
连艺、连可互望了一眼,也站住了,一左一右将上官璇护在中间。
申掌柜没有察觉,上前已经推开了房门。
忽得他脸色巨变,抢进房去,喝道:“谁?好大的狗胆!”
桌子上的点心水果明显被人动过,窗户半开,屋里刚熏的香都散光了,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仰面躺在床榻前冰冷的青砖地上,一动也不动。
申掌柜汗都下来了,连声吩咐:“快,把人带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这真是,小姐,这屋子刚收拾好,伙计们一时大意,不知怎么叫这贼人混了进来,这就收拾干净!这就收拾!”
上官璇医术在身,关注的自然与他不同。她伸手将申掌柜格开,道:“先别动他,我看看。”
昏迷不醒的少年看上去还是个孩子,长得很是瘦小,大约只有十岁左右,脸色蜡黄,眼睛四周泛着吓人的青灰色。
上官璇扫了一眼他的穿着,有些诧异地想:“这孩子看起来不像过得十分穷苦,怎么身体孱弱成这样?”
她拉起孩子的手腕把了把脉,方叫伙计小心抬着,将人轻轻放到香喷喷绵软簇新的床褥上。
这片刻工夫,连艺已提着剑去将房顶屋后搜寻了一遍,回来时空着手,显是毫无发现。
申掌柜看着这架势,主人家的小姐似要出手救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犹豫了一下,请示道:“小姐,中午的饭您看……”
上官璇将目光从那孩子身上收回来,很客气地冲他点了下头,道:“我这里用不了多少时间。送过来吧,简单些就好。”
陌生少年的病症同那修炼了“饮鸩功”的赵海寻有些相似,都是极度亏虚所致,这少年稍有不同,看气色这两年又走了另一个极至,变着法子进补,终将身体折腾得岌岌可危。
幸而上官璇此次出来给人看病,身上带了不少常用的药物,她想了想,取出一粒褐色丹药,用银刀从中间剖开,将其中的一半儿用水化了,拿银针刺激少年的“人中穴”,待他稍有反应,便由连可帮着将药灌了下去。
那少年脸色泛红,依旧昏迷着,老老实实躺在那里。
热腾腾的饭菜流水样送进来,香气四溢。连可劝道:“姑娘您先吃饭吧,我看着他。”
上官璇便去洗净了手,众人轮流吃过午饭。
申掌柜要给上官璇另外收拾一处卧房休息,被上官璇拒绝了。
她给那孩子针灸后又守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犹豫。
这孩子来历不明,带上他不消说十分的不方便,可若将他留下不管,仓促之间又很难找到稳妥的大夫,他这身体再耽搁下去不对症调理,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不管如何,此地暗流涌动,申掌柜这边又没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上官璇一刻也不愿多呆。
稍一休整,她拿定了主意,将那依旧昏迷的孩子安置在马车上,重又起程。
出城依旧有人盘查,由连艺打发了。
渐渐的喧哗声远去,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金铃声“叮咚”作响。
连可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道:“似乎没那么热了。姑娘,咱们这捡了个活的,你准备怎么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