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肚子一齐疼。
大丫翻了个身,脸对着扉娘:“要不,明儿你替我一天?”
扉娘一惊,直觉告诉她不妥,却又不知拿什么理由推拒。
“怎么样?又不用干粗活,伺候茶水归置物件,再轻松不过的差事。”见扉娘还在犹豫,她继续鼓动:“咱东家人好着呢……”
翌日一早,何郑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进来,放在床边小几上。“卯时了,该起了。”
床上的人翻身坐起,把碗一拖,抓起筷子就开始哧溜哧溜一阵乱响。
何郑氏背着身子在往外头走,突然觉得不对,回头看了一眼,突兀地叫起来:“怎么是你?”
吃面的人睡眼惺忪:“怎么不是我?”
“你不上工去?扉娘呢?”
“我肚子疼,她顶我一天。”大丫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地答。
“你作死呀叫她去干伺候人的活儿?她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姑娘……”
“我不也伺候人两年多了?我不是黄花大姑娘?”大丫继续顶嘴。
何郑氏火冒三丈,厉声道:“她与你不一样,没法儿比人家官家千金,缠了细脚,坐屋里不动弹的命走多久了,去给我追回来”
大丫见母亲气急败坏,再不敢顶嘴:“天麻麻亮就走了,这会儿,都该到地头上了,娘你别急,晚上我就去换她回来。”
何郑氏无奈地叹气:“罢了,往后可不能干这种事了。”说罢双手合十,向着诸天神佛喃喃地祷告起来。
大丫笑了:“娘,是她自个儿愿意去的,她要不愿意,我能强迫她?”
祷完了,何郑氏板起面孔:“胡扯人家官家千金,天生被人伺候的命,哪能愿意去伺候人”
“是真的娘,她起先吭吭哧哧的不乐意,后来我对她说起东家的好处,听着听着,她就动心了,心甘情愿的就去了呢。”
何郑氏心里生了疑,脑子里有光一闪。“你老东家是姓孟的?”
“娘不是早就晓得的?”
“老孟家的儿子叫啥名儿?”
“我跟的那个是二爷,叫雅春,字仲易,还有个大爷宜春,字伯深……我都说与扉娘听了,娘,你问这干嘛?”
马上得意洋洋的斯文少年,一张张喷着香气不怀好意的字条儿,一齐突兀地出现在脑中,何郑氏呻吟一声,一屁股坐倒床上。
“娘,你这是怎么啦?”
何郑氏发了半晌的怔,才缓过神来:“天哪天哪”
大丫被她弄得紧张不已:“娘,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
何郑氏没法跟她解释缘由,也解释不清。指一指自己心口:“这里不舒服”说罢慢慢走出去,心里哀叹:“这才真真的叫羊入虎口啊”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