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在给父亲敬酒,父亲回敬,然后是杨姨娘给父亲敬酒,父亲回敬,杨姨娘给母亲敬酒,母亲回敬,两个女人都在笑,姿娘在贪婪地啃一只螃蟹……
扉娘看着她们,神思有些恍惚。
梦中情景趁着她的失神恍惚适时地迫了过来,含愁带怨的**,撑一把素色如灰的油纸伞,裹着泪珠般的雨丝,穿过长长的街巷,走到黄河渡头,踯躅了又踯躅,忽然手一松,油纸伞在风雨里翻滚、远逝,纤细如柳的身躯一纵,堙灭在黄河水波里……高楼,同样抑郁的盛装**,提着裙裾慢慢步了上来,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向灰色的天空深深一瞥,然后,还是绝然的纵身一跃……
多少个悲凉的梦境,千姿百态,唯一相同的是,那走上绝路的**,与自己有着惊人相似的容颜,那悲入骨恨入髓,竟叫自己感同身受。或许,那就是自己,扉娘悲哀地将自己的脸与梦中女子的脸叠加、融合,得出了结论。这梦中所见,是自己的前世,还是今生?
扉娘指尖发凉,狠狠掐一下手掌,将自己的神智从恍惚中拔出来。
眼前情景依然温馨祥和,母亲含着笑在对父亲说着什么,姿娘唇角脸蛋上沾了食物碎屑,杨姨娘拿帕子给她擦拭,又替她剥开下一只蒸蟹……
扉娘咬了咬嘴唇,她实在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好气氛的,只是这么久以来,她难得见一次父亲的面,父亲,这个实际当家作主的人,在芮城县百姓面前高高在上,在家中亦如此,好不容易出现在自己眼前,怎能错失良机?婚期定在下月初,眼看就近了,迫到了眉睫,不管连日来梦中所见是否就是她的前世,她决不能让它变成自己的今生。前事不可悔,来事犹可追,她能抓住的,只有这一世了。
“扉娘,给你爹敬一盅酒,发什么楞呢?”母亲温和的声音响起。
扉娘一惊,立即起身执壶倾了一盅酒,恭恭敬敬递到父亲跟前,这个人非但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神佛,能左右她的命运。
“女儿敬祝父亲身体康泰”
田吾正接了盅,淡淡扫她一眼,“嗯”一声算是回答。
再喜庆的日子,也没改变父亲一脸的严峻,扉娘心里打着颤,口唇翕动好几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田吾正已连饮数杯,渐渐浮现的红晕掩住了肃然的脸色,他抬眼望了望,月大而圆,清光流转,突然兴致大好:“姿娘以外,每人赋诗一首,以月为题。”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田孺人尴尬地笑:“这可有些为难,虽是跟着老爷闻着些墨香,可作诗么,终究是不成的。”
“无妨,不拘好坏,随口吟罢,权当取乐。”
田孺人笑笑:“怀恩在就好了,可以陪着老爷尽兴……西边金乌坠,东方玉兔升,一轮中秋月,兆亿得光明。”
田吾正点头:“还凑合,勉强成句。”
轮到杨姨娘了,她抬头朝那圆碟盘似的月亮瞪了良久,然后带一丝谄媚的笑意道:“妾有了……一轮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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