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出手之前已经有了准备,却仍然未能将银票挡住,那张银票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同时,他的瞳孔徒然一缩,便僵在了当场。
原来玉姨娘在将手中银票扔出去的同时,还甩出一枚钢针,厅内众人只有阴雷颇有些武艺,眼力上佳,看到了那枚钢针,那枚钢针直接从他高高梳起的髻上一穿而过,然后在酒楼纸窗上留了个孔,飞了出去。
这时,玉姨娘轻轻瞟过来一眼,阴雷的脑门上瞬间便渗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这个女人武艺,在他之上。
王蒙见银票似闪电般朝自己飞了过来,吓的脸色白,急忙后退,结果脚下一个踉跄,便狼狈不堪的仰天摔倒在了地上。
在摔倒前,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张桌子,茶壶立足不稳,骨碌碌转了几圈,便从桌面上滚落而下,‘噼’的一声砸在了王蒙的耳边。
壶渣四射,水花乱溅,王蒙虽然本能的偏过头,躲过了壶渣激射,但水花却是洒了一头一脸。
这一变故,直把厅内众富豪看的目瞪口呆,那位立在林敬之身边的女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对朝廷官员行凶,这可是死罪啊!
林敬之也是一愣,不过他反应很快,待看清了银票落下时的异样后,赶紧开口道:“王大人,我的小妾只是想把银票交到你的手中而已,你也不必如此胆小!”
反正他与王蒙已经撕破了脸皮,现在逞些口舌之利,羞辱羞辱这个狗官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这话说完,他不待王蒙爬起来,就供手对着四周众人示意,又道:“在下事忙,就先行一步了。”
王蒙仰身摔在地上,不但屁股生疼,眼前也直冒金星,他听林敬之要走,哪里肯依,刚待让手下将人拦住拿下,就见上方有一张黄色的纸张似冬天飘下来的雪花般,轻轻砸在了他的脸上,原来玉姨娘用了暗劲,使的银票飞到王蒙的面前时,突然展开,向上飞去,然后轻轻的飘落了下来。
一瞬间他就气的脸色青,敢情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他,只是戏弄他,故意让他出丑而已,自坐到城守的位置上以后,他何曾被人这般戏耍过,侧过身子他用手扶地,迅的站了起来,但望到的,却是林敬之几人已经走出酒楼大门的背影。
嘴皮子抖了抖,他终是没敢让人上前把林敬之一干人等留下。
林家对于郑家,可是有救子的大恩啊,他若是真敢拿人,到时郑家找上门来,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知道恩师田机与郑胜一直不对头,但恩师田机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城守,就与郑胜翻脸么?
没把握,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在流洲,像他这样的城守,足有二三十个,所以在洛城官员的眼中,他或许有些份量,但在田机的眼中,他根本就不算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丑,灰头土脸的王蒙也没脸再留在这里筹集赈灾的银两,狠狠的一甩衣袖,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千里香酒楼。
贾林一直立在父亲身后,眸子里满是好奇,他先前见玉姨娘蒙着面纱,而且与林敬之相隔了好几步,还以为二人不相识呢,此时见玉姨娘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大是惊奇,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定也要求玉姨娘教自己两手功夫才好。
一直等后脚也踏出了酒楼门槛,林敬之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他比信都想要羞辱王蒙,但也没想到玉姨娘竟这般胆大,说他刚刚一点也不害怕,那根本就不可能,你没看到酒楼四周起码围了二百多名军士么。
不过还好,这个王蒙终是不敢得罪郑家。
守在酒楼门口不远处的林家护卫,见主子走出了大门,赶紧把马匹牵了过来。
接过马缰,用力一踩马蹬,林敬之跃上了马背,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酒楼的大门,他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刚刚他又是说自己是举人,又是宣扬林老太君有皇室的封号,到最后,还把林家与郑家交情不错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都是故意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对抗王蒙以外,还想要告诉厅内众富豪,林家是有实力,有靠山的,别打林家的坏主意!
“二爷,郑公子的信件上,所说何事?”他刚转过身来,大管事就问了一句,随后,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