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本就是个没多大本事的人,他之所以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有田机罩着,不然以他的才能,最多也就能做个七品县令,当然,他至今未能查到是林家的人救了郑剑秋一命,除了无能外,还有就是他不敢逼问郑剑秋,是谁救了他。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官大一级是能压死人的!更何况郑剑秋的父亲,比他高了好几级。
而林家也是有名有户的大家豪门,自家女眷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一个男子疗伤,尽管被救的人身份不低,也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林老太君虽然打定主意要结交郑家,却也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反而要奴仆护卫们闭紧嘴巴,不要乱嚼舌头根。
林老太君到底经历的多,有经验,知道流言有多可怕,不然这事若是传出去,到了第二天,怕是就会演变出无数的版本,到那时,不但唐郁香的名节不保,甚至连整个林家都有可能会成为洛城百姓茶前饭后的笑料。
如此一来,王蒙就更不可能查到是谁救了郑剑秋了。
站起身,王蒙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思考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来做,恩师田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否则日后不但再无高升的可能,就是头顶上的乌纱帽,也定然不保,可若是林家真跟郑府套上了交情,那这林家,可就不比往昔了。
宣威将军郑胜,他同样得罪不起。
跪在大厅的那个下人双膝都麻木了,也不敢出半点声响,终于,王蒙身形一顿,停了下来,吩咐道:“明晚的行动暂且停下来,要不要动手,等我与上面的人商量好了,再做决定!”
“是!”那个下人应了一声,就赶紧退了下去。
酒楼内,林敬之与郑剑秋谈的颇为开心,虽然林敬之有几分故意讨好之意,但不可否认,面前这个青年,的确有些魅力。
昨天认为郑剑秋是个草包的想法,现在已经被林敬之扔到了九霄云外。
六岁习武,九岁熟读兵书,这个郑剑秋,绝对算的上是个青年俊才了,若非其父一直觉得他年龄尚少,本领也未大成,早就跑门路,给他弄个官坐了。
也许是因为多喝了几杯,二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而且顾忌也少了许多,郑剑秋吃了块鱼肉,开口道:“贤弟,你才华惊艳,十四岁就考中了举人,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差点掉下了眼珠子,这辈子,你当真能甘心只做个商贾?”
在大乾王朝,虽然不轻视商人,但与文人的地位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一些,更别说林敬之考中了举人,还能当官了。
“郑大哥,小弟也不瞒你,当年就是因为小弟太过执着,一心想要光耀门楣,考个状元郎,才害的双亲为小弟提心吊胆,心神难安,最后郁郁而终,等小弟回到家门后,甚至连双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试想,如小弟这般不孝不仁之人,哪有资格去做什么朝廷命官!”
“小弟是白白读了十年圣贤书啊,只认得书中的字,却不明白书中的理!”
说到这里,林敬之已是眼眶红,溢出了几滴眼泪,尽管说不是他自己,但已逝林敬之的情感,还是影响到了他。
郑剑秋却是大手一摆,喝道:“贤弟此言差矣,自古忠孝难两全,自是忠大于孝,而且贤弟既然已经有了明悟,就该出仕朝堂,为官一方,教化百姓,使之智慧大开,才是正理。”
“郑大哥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小弟为官的心念已死!”林敬之摇了摇头,不为所动。
“你,同是一家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向你爷爷学习呢。”郑剑秋见林敬之死不松口,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林敬之脸色蓦然一变,随即又重归于平静。
以前林老太君也曾拿已故的林老太爷的事迹,劝过已逝的林敬之,想让他重返仕途,光耀门楣,但已逝林敬之的性子倔,认准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说起林老太爷,其当年一时的境况与林敬之所遇的事情,倒有几分相似,不过二人所做的决定,却是截然相反,那时林老太爷在京都任职,为从六品的监察御史,负责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是言官。
自古言官虽然没什么权力,但却有一点好处,可以在朝堂之上,直言某某大臣所做的错事,并且只要言官不犯太大的原则错误,皇帝是不会怪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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