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原本打算来个先斩后奏,然后再回禀林老太君,却不想林老太君在林府可以算的上是手眼通天,这边还没想好怎么罚,那边就将人派了过来。
“奴婢留香,见过二爷,大管家。”进来的少女一身白衣,比冬天莹莹的白雪,还要洁净三分,声音轻脆,如黄鹂欢鸣,正是林老太君身边的大丫头,留香。
林敬之虚扶了一把,开口道:“起来,可是老太君叫你过来的?”
“是的,老太君让奴婢传句话,后院的事,归女人管,二爷还是少操些心,多注意下身子。”
留香搞不懂临来之前林老太君为什么非要让她当着一众下人们的面说上这么一句话,这不是故意扫二爷的面子么?
难道李管事在林老太君的眼里,真有这么重要?
话语说完,瞧着二爷已是青黑一片的俊脸,她轻声一叹。
虽然留香在林老太君身边伺候了近五年,但仍然看不透林老太君的处事方式,有时和善的过头,有时冷漠无情,有时一不高兴,就直接将犯错的下人乱棍打死,在外人看来,她能留在林老太君的身边办事很是风光,却没人知道,她每天都过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林敬之也没想到事情会展成这样,这还是自他清醒过来以后,林老太君第一次不给他留面子。
况且他在这里费尽心思追查了半天,好不容易有结果了,她才让人过来传话,这就像是他打出了拳头,眼看就要砸在仇人的脸上了,对方却一下子消失了,让这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这种感觉,真的是窝火之极。
而跪在屋中的下人们,则全部大惊失色,如果林老太君非要偏袒李管事,那么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厅内只有李管事听到这句话后眸子大亮,脸上的死灰色,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他认为,林老太君定是不愿意他受罚,这才驳了林敬之的面子,虽然他尽量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但嘴角那抹阴狠的弧度,却是越挑越高,
‘一群下贱的奴才,竟然敢得罪我,以后逮着机会,我定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还没有完事,他就已经开始谋划怎么报复惹到他的人。
众人中只有一个人的脸色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半分颜色,那就是徐福,他跟在林老太君身边几十年,自然知道林敬之在林老太君心中的份量,若非有特殊的事情,林老太君绝不会这么扫林敬之的脸面。
要知道林敬之可是当代的家主!
再有一个,就是朱厚,这人只是脸色微微一变,就又沉静了下来,在他的眼里,李管事就算这次能逃过一劫,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并不后悔刚刚拿出来李管事打的收条。
“留香姑娘,请问老太君还有话要说么?”徐福站起身,对着留香欠了欠身,开口询问。
留香赶紧还了一礼,回道:“奴婢只是一个丫环,可当不得大管家如此大礼,来之前,老太君还吩咐,将李管事暂且关压在柴房,听候落。”
李管事刚刚浮现的笑容还没来的及绽放,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他搞不懂林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回护他,就应该把他直接放了,或者传过去问话。
可若是不维护他,那就不应该扫二爷的脸面。
厅内众人听到还有这么一句,才略微松了口气,没有直接说放人,那么这件事就还在两可之间。
林敬之被厅内下人们复杂的眼光打量的很不舒服,明明都有结果了,可偏偏林老太君横插了一手,这等恶徒,怎么能不惩戒!不过不管怎么说,林老太君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于是只好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了下去。
徐福最后一个站起来告辞,留下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二爷,在林老太君心里,您比什么都重要。”
下人们全部退下后,屋内便只剩下了婉姨娘,林敬之见她柳眉深深的皱在一起,正在为自己担心,轻声一笑,“婉儿,你不用担心,这个李管事,我罚定了。”
“二爷,你……”婉姨娘原本要劝两句,但林敬之却不给她机会,他可是这一代的家主,若是连个下人都斗不过,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婉儿,你放心,我与老太君不会为了这么件,来到院中,不经间瞧到一根出墙的树枝,他眉头一皱,开口道:
“以后有空,你就多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闷在院子里,小心闷出病来。”
婉姨娘笑着应了一声,心中一阵喜悦,她虽然是个喜欢安静的,但也不想老是待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可自打嫁进林府后,林老太君就禁了她的足,她哪敢跨出小院一步,其实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李管事才会胆大包天的打压她。
“柔儿的脾气最好,你若是闷的慌了,就去找她聊聊天,逛逛园子。”林敬之想了想,觉得柔姨娘性格温顺,应该能与婉姨娘合的来,说完,就与侍墨离开了小院。
婉姨娘站在院门口,一直等看不到林敬之的背影了,才收回了目光,见绿儿与萍儿一左一右的站在身后,就走上前拉住了她们粗糙不堪的小手,轻声一叹,“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主子,让你们俩受苦了。”
绿儿与萍儿闻言眼眶一红,差点掉下了眼泪,绿儿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姨娘,奴婢跟着您一点都不苦。”
“奴婢也愿意跟着您。”萍儿紧跟着说道。
自离开了家,婉姨娘身边就没有了亲人,孤独无依,此时见这两个小丫头忠厚老实,颇明事理,一点也不怪责她无用,心中一阵感动,“好,只要你们愿意待在我的身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们。”
绿儿与萍儿闻言,全都笑了,笑的那样的纯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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