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回头厨房闲空了我再细细教你们,要仔细学了。春日犯困。夏日酷热,吃些醋酸辣椒提神,听医者说。中老年人吃醋是有好处的,兰贞可以不时地做给孙老夫人吃。”
洗了手。宋娉婷心满意足亲自捧了那盆黄瓜凉拌,又让小鹿将蕨尖也分了一半,拿到小乔院里去,剩下的,便留给邓妈妈了。
有了可口小吃食,宋娉婷便又来追问小乔的故事。
孙兰贞道:“娉婷还知道小乔是谁的,我连小乔是谁都不知道!越云……不!文娇……这名儿。怎么喊起来这么别扭啊?”
宋娉婷吃吃笑起来:“我觉得叫小乔真的好听,不如都叫小乔好了!”
“不行!”
小乔说道:“当年,我和文正哥哥失散,七岁的小女孩,怎敢独自一个人行路?便做男孩装扮,和当时受伤走不动的四公子赵瑜结伴同行,两个人改名换姓,兄弟相称,从那时起就成了小乔!我和赵瑜在江南花桥县住了一年多,后来大公子的人找到他。将他带走,就这样分开,我也长大些,熟悉点周围环境。不再太害怕,就顺流而下,找到文正哥哥和外公,直到现在又相遇!这个名字,只能是赵瑜叫得,谁叫我也不应的!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宋娉婷笑起来:“不论是端王本人,还是敬王,说出来都那么动人的故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几句话就完了?”
小乔说:“有什么动人的?让你真正经历过,就知道心酸!”
孙兰贞点头:“文娇说得没错,我也经历过惶急的时候,那次与母亲去上香,人太多了,我竟是独自一个被隔断在山门外,身边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当时吓得手脚都软了,哭也不敢哭,还好母亲立即带人返回来接应我,她拉住我的手时,我才敢哭出声!我只是片刻的失落,便如此惊恐,何况真正不见了亲人,那是怎样的绝望!幸亏有端王与你相伴,不然,真的好可怕!”
小乔微笑:“确实是的,我们一路虽然吃了很多苦,但因为同心,并不觉得愁闷。端王是位好哥哥,不想让我担忧,忍着伤病,从不喊一声痛,我能做的,就是紧紧跟着他,倚仗他相护,免受人欺,被人牵走……猝然离散之后,未曾想到,再次相见,却是相对不相识!”
孙兰贞不禁嘘唏,宋娉婷却道:“是你不认他!你好狠心!端王哥哥找你找了好多年,亲自下江南寻你,不见你踪迹,他伤心难过,甚至都懒得饮食,你倒好,明知是他,却躲在一旁看着不作声!”
小乔垂眸:“我以为,他做了王爷,只怕不记得我了,没敢冒然去认他!”
“你啊!嘴儿封得够严实,这么多年,没透露一丁点儿小时候的事!”
宋娉婷瞪着她:“你若是肯对我们说一点点,就好了。我早知道小乔的事,想告诉你们的,无奈端王约束过,不准说……端王哥哥也是,又想找人,又不让乱说,这能找得着吗?好在你又认他了,不然,他活该!”
孙兰贞噗地一笑,小乔说:“他或许有别的考虑吧?他也说过,太子替他找人的时候,曾经有冒充的,他不愿意看到冒充的小乔!”
宋娉婷笑道:“那就让他看到变成女孩的小乔,够吓着他了吧?他认出你来,怎么说?”
“他说:那就不做兄弟了,做夫妻吧!所以,我要嫁给他,做端王妃了!”
宋娉婷瞪眼:“这也太霸道了吧?连媒人都省了!”
孙兰贞却笑着说:“太好了!就应该这样!三媒六聘,那不容易得很?难得的是真情实意!你没看到端王那般抗拒太后,无论如何,不要侧妃侍妾,那晚上我感动得直想哭——我要遇着那样一个人,肯全心待我,没有媒人,也愿意!”
宋娉婷叹气道:“难了,世上只有一个赵瑜!兰贞啊,我现在发现当年去到你家的那位方士说对了:文娇福泽深厚,是贵人命!京城候伯勋贵家小姐们争抢半天,都得不到的端王妃之位,谁知早落在千山万水之外的黄文娇手里!”
孙兰贞点着头:“那时大家只是说笑,我可是相信的!越云常来我家走动,我家里来往的尽是公卿世家子弟,在府里有意无意地遇上,从不见越云假以辞色,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时我就知道,越云的心,不在此地!”
宋娉婷黄瓜吃多了,有些倒牙,懊恼地看着孙兰贞:“你是个卖乖精明的,花言巧语,我也没看上你家那些亲朋故友啊,我的心呢?”
孙兰贞从桌子那边站起来追打宋娉婷,小乔捂着脸笑,花厅(书书屋最快更新)里闹成一团,听到外边小鱼报说午饭好了,是否就传上来,三人才停止了笑闹。
小乔总算是把婚姻之事跟最亲密的两个闺友交待过了。
一向洒脱的宋娉婷颇为惆怅,对孙兰贞道:“三个十六岁的人,终于有一个嫁出去了,还剩下我们俩,有没有人要啊?”
孙兰贞瞪她:“你怕没人要?放话出去,准保媒婆踩烂你家门槛!”
宋娉婷哼了一声:“京城勋贵公子、富家子弟,那都算些什么啊?连大公子、董华昌狠心绝情之流,你敢嫁吗?你们知道我姐夫冯家,那也算是京中富豪,可是她家嫡出的小姐冯婉贞,才十四岁,却要嫁去曾家二房做继室!那曾二爷才二十岁,死了妻子,也还算年轻俊秀翩翩公子,可是他已经有子有女有妾!冯婉贞那丫头竟不敢违抗父母之命,认下婚事,我虽然讨厌她,却也替她不甘!”
孙兰贞听了,低头半晌无语。
小乔说:“天下男人那么多,也不都是那样,总有好的!”
宋娉婷看着她笑:“你只把端王抓紧,就行了!”
小乔面上一红:“他如果不是端王,也就是一普通男子。普通男子中品性良好,能自律的应该也有不少。”
这话说得有点心虚,这个年代的男人,稍微有点身份地位,只要供养得起,妻妾成群合法化,有谁肯自觉自律?(未完待续)